无题

凌晨一点，姜冉竹把公寓的窗帘拉得死死的，客厅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在闪。

词条一位还是她的名字，后面跟着黑粉的“狂欢”——#姜冉竹假唱#、#姜冉竹金主#、#姜冉竹滚出娱乐圈#。

她一条都没点进去，却能把评论区倒背如流：

“后台真硬，这种水平也能跨年压轴？”

“听说她私生活烂透了，别带坏我家哥哥。”

哥哥，指的是 dooggie。

（砰砰砰）

姜冉竹谁啊

doggie是我，开门

姜冉竹你怎么来了

doggie我来看看你

姜冉竹窝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得发颤：

姜冉竹你回去吧

doggie没动，反而蹲下来，与她平视。他的眼睛在昏暗里显得格外亮，像盛着一汪不肯结冰的湖水。

doggie“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

姜冉竹没什么好说的

她抬头，眼底血丝织成细网

姜冉竹“网上那些话你没看见？他们说我靠你上位，说我卖惨吸血，说我——”

doggie说TM

doggie打断她，声音轻，却带着狠劲

doggie我看的比你多，我还看见他们说我眼瞎，说我迟早被你拖进泥潭。

他顿了顿，把外套放到她膝上

doggie可那又怎么样？姜冉竹，我他妈愿意。

五个字砸在地板上，回声震得她耳膜发疼。她攥紧外套，布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姜冉竹你不懂——

doggie我懂。

doggie吸了口气，伸手想碰她，又在半空停住

doggie我懂你觉得推开我就能保护我。可你问过我吗？问过我需不需要这种保护？

姜冉竹的指尖在发抖。她当然问过，在无数个拉黑他之前，在把合照全部隐藏之前，在对着微博评论区整夜流泪之前。答案她不敢听。

doggie忽然起身，走向姜冉竹的录音棚，按下播放键。一阵钢琴前奏浮出来，旋律简单，却像有人用手掌一点点抚平皱起的纸。他背对着她，声音混在乐声里

doggie这首歌写了半个月，本来想过几天等你生日再发，可我怕你等不了

副歌进来的那一刻，姜冉竹的眼泪终于决堤。歌词写得直白——

doggie“如果世界对你大声喧哗， 我就做你耳边的悄悄话； 如果光亮真的太难抵达， 别怕，我陪你一起黑着。”

每一个字都像从他胸口直接掏出来，带着血，带着热。她想起节目第一次公演，她唱错拍子，是他用吉他把节奏兜住；想起总决赛夜，他们站在升降台边缘，他偷偷把耳机分她一半，里面放的就是这段旋律的雏形。

音乐停下，录音室里重新沉入寂静。doggie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然后单膝蹲下，像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他伸手覆住她颤抖的手背，掌心温度滚烫。

doggie阿竹

他声音低下来，带着潮湿的哑

doggie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滋味我陪你尝过，现在轮到你信我一次——信我能扛，信我们扛得住。

姜冉竹的喉咙里滚出细小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她抬眼，泪珠挂在睫毛上，映着冷白的灯，碎成千万颗星星。

姜冉竹可我害怕……怕有一天你连音乐都做不成。

doggie忽然笑了，眼角弯出她最熟悉的弧度

doggie做不成又怎样？我可以去教小朋友打鼓，可以去地铁口弹唱，实在不行——(他故意拖长音)我就天天在你楼下喊你名字，喊到物业报警。

破涕为笑只维持了一秒，姜冉竹又把额头抵在他肩上，眼泪浸透了他的棉T。他任她哭，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瘦削的脊背，像哄一只炸毛的猫。

二十分钟后

她终于抬头，眼睛红肿，却亮得吓人。doggie伸手，她迟疑半秒，把手放上去。掌心相贴的瞬间，他收紧五指，像扣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姜冉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doggie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