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十二年、正月二十四,这是沈君纥与楼贝锦的初次邂逅,她宛如雪中的寒梅,雾中的玫瑰,恰似东栏那一株寂寞的雪,令人感叹人生能有几多清明,一眼便是一生的羁绊。
烬梧宫
“皇姐皇姐,我听闻父皇此次出征归来,带回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及为肤白可爱呢!”十岁的楼贝槿身着淡紫色齐胸襦裙,梳着两个包包头。
如一只乖巧的小鸟般依偎在楼戌柠的怀中。
楼戌柠的眼神犹如春日暖阳般柔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此事我也略有耳闻,母后将她安置在绯烟殿,槿儿日后若是烦闷了,不妨去寻她玩儿。”
说罢,楼戌柠轻柔地伸手抚摸着槿儿的脑袋。
楼贝槿听闻此言,瞬间兴奋起来,如离弦之箭般起身,紧紧拉住楼戌柠的手,娇声说道:“皇姐,那我们现在就去绯烟殿看看吧!”
楼戌柠尚未及回应,便已被楼贝槿拖拽着奔向了绯烟殿。
绯烟殿与烬梧宫相距不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已抵达殿外。
“奴婢拜见疏宁公主、平阳公主。”宫女恭敬地行拱手礼。
“免礼,本宫与皇姐欲见父皇带回的那位女娃,速速带她前来,让本宫好生端详一番,究竟是怎样的人儿。”
楼贝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地吩咐宫女。
“奴婢遵命。”
“槿儿,切莫焦躁,先来品品这杯香茗。”楼戌柠轻抬玉手,为楼贝槿斟满一盏香茗,那茶水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散发着阵阵幽香。
“嗯~,皇姐,我还听闻那女娃乃是江国的公主,可江国已然被父皇覆灭,为何父皇不将她赐死,反倒带回我嘉疏国呢?”
楼贝槿眨巴着那双如宝石般灵动的大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
“槿儿,父皇如此行事,自然有其深意,至于为何不杀她,日后自会知晓。”
楼戌柠比楼贝锦年长两岁,今年刚满十二,她乃庶出公主,生母是一位才人,当年怀有身孕时被册封为嬉嫔,可惜在生产时难产而逝,此后便被养在皇后名下。
当今圣上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其暴虐之名,令人闻风丧胆。
后宫如今仅有皇后这一位女主子,妃子虽有,但皆已被皇帝诛杀,大臣们更是噤若寒蝉,无人敢恳请皇帝扩充后宫。
若有人胆敢询问为何不敢请求皇帝充盈后宫,那便休要再问,只因众人皆惧怕皇帝发疯,将自己斩杀。故而,至今后宫唯有楼戌柠、楼贝锦及太子楼昔娴这三位皇嗣。
未几,宫女便将人带来了。
但见她生得冰肌玉骨,貌若天仙,小脸精致得宛如瓷娃娃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恰似两颗璀璨的明珠,灵动异常。
一袭烟霞红斗蓬,如天边晚霞般绚丽夺目,月白的裙面上绣着千叶攒金芙蓉,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那股清香。
头上戴着赤金镶宝长长簪和海棠珠络步摇,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如仙子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