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候场时，Aria的指尖在麦上轻轻敲着节奏。吴是温站在她身侧，刚理好的衬衫领口被他扯了扯，喉结动了动：“等会儿和声别跑调。”
“你才跑调。”Aria白他一眼，声音却有点飘，“我刚才听见前面表演的破音了，腿又软了。”
他低笑一声，往她手里塞了两颗薄荷糖：“含着，上台就不抖了。”
这时，工作人员掀开幕布一角：“下一组，Aria，吴是温。”
两人对视一眼，Aria先抬了步，吴是温跟上，脚步声在通道里敲出轻响。刚走到舞台口，就听见场里的议论声突然拔高——前排穿黄T恤的女生正跟旁边人挥手，嘴型比划着“来了来了”。
聚光灯“唰”地打下来时，Aria下意识眯了眯眼。吴是温走到她身旁，转头冲她扬了扬下巴。她定了定神，走到舞台中央，耳返里传来导播的声音：“准备——开始。”
前奏响起时，场里瞬间静了。
墨色在雾里缓缓游动
倒映着未命名的星空
指尖触碰 冰凉镜面波纹荡开
另一个我 在深处睁开眼来
脚步轻悬 地面如水般柔软
引力失效 音符飘散在耳畔
走廊尽头 门扉虚掩着微光
低语呼唤 是陷阱还是方向
意识 像沙漏 颠倒翻转
现实 的边框 正在溶解消散
是谁在 共振着 我的波长
未知的引力 牵引着 坠向中央
没有炫技的高音，没有复杂的转音，吴是温的声音先落下来，像浸了水的棉线，轻轻往人耳朵里钻。Aria的声音随后跟上，不高，却带着种透亮的韧劲儿，两人的声线缠在一起，像练习室镜子上那层没擦干净的薄汗，模糊又亲昵。
台下的导师们交换了个眼神。女团前辈导师原本支着下巴，这时坐直了些，指尖在评分表上轻点；男团vocal导师挑了挑眉，笔在“A等级”那栏悬了悬。
后排的练习生们没再窃窃私语。穿粉色衣服的女生张着嘴；那几个原本挺傲气的男生，表情里多了点惊讶。
表演到中段，Aria往吴是温那边靠了半步，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在一起。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这一下，台下突然响起片低低的抽气声——像是看懂了这瞬间的默契，比任何设计好的互动都让人晃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静了两秒，掌声突然炸了起来。
女团前辈导师翻着评分表，抬眼看向Aria：“你的声线很特别，平时练的是抒情？”
“嗯，公司里会加练声乐课。”Aria的耳尖还红着，说话却稳了。
男团导师突然抬手：“等一下——能单独展示吗”
Aria愣了愣，看了眼吴是温。他冲她点了点头，往旁边退了半步。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耳返，清唱了段练习室常练的抒情片段。没有伴奏，声音却亮得像浸了月光，转音处轻轻颤了下，刚好落在最舒服的节点。
台下瞬间静了。女团前辈导师突然笑了，用笔在评分表上划了道线：“这音色，是SM会藏的那种。”
轮到吴是温时，舞蹈导师指了指场内：“随便跳段吧，就用刚才的伴奏。”
他没说话，只是往舞台中央走了两步。音乐响起的瞬间，他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按了开关——没有花哨的动作，却每个卡点都准得像节拍器，手臂抬起时的控制力，脚步碾转时的轻快感，带着股“练了上千遍”的熟稔。最后一个动作定住时，额前的碎发晃了晃，他抬手抹了把汗，呼吸却稳得不像刚跳完。
“可以啊。”舞蹈导师吹了声口哨，笔在“A”那栏重重圈了下。
“刚才那段清唱，”BoA先开了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笑意的温软，“转音处理得比之前家族演唱会后台听你唱时稳多了。”
Aria猛地抬头，耳尖一下红了。她记得小时候圣诞，练习生们去给前辈送应援，她被推去给BoA递礼盒，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临了被前辈叫住，说“要不要现场唱两句试试”——原来前辈真的记得。
台下有人轻轻笑起来。BoA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里带着点怀念：“说起来，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她抬手比了个到腰的高度，“在地下三层练习室，背着个比人还大的舞蹈包，被老师叫到前面示范动作，脸憋得通红，胳膊都在抖。”
Aria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那是她进公司的第三年，八岁，第一次在大前辈面前跳舞，跳的就是BoA的《Only One》，动作错了三次，最后是BoA走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说“别急，跟着节拍数”。
“现在倒好，”BoA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点，带着点调侃的温柔，“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眼神亮得像要把聚光灯都吸进去。刚才那个收尾动作，肩膀打开的幅度比小时候大了一半——看来这些年没少跟镜子较劲。”
男团导师在旁边接话：“BoA老师这是看着长大的啊？”
“可不是嘛，”BoA转头笑了笑，又看向Aria，眼神软下来，“那时候她总偷偷在练习室角落看我练舞，我一回头，她就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往镜子后面躲。现在倒敢直视镜头了，进步不小。”
几位导师低声交流了几句，镜头扫过去时，能看见他们都在“A等级”那栏画了勾。
主PD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Aria，吴是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恭喜，双A。”
全场的掌声更响了。穿黄T恤的女生激动地站起来，被旁边人拉了坐下还在晃腿；后排有男生吹了声口哨，混在掌声里格外清楚。
两人鞠躬下台时，吴是温的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看来没给公司丢人。”
Aria把手里的薄荷糖纸捏成小球丢给他：“那是，也不看是谁。”
Aria的脚步轻快了点，刚走到通道口就往吴是温胳膊上拍了下：“说了我不跑调吧？”
他没回头，嘴角却扬着：“知道了，A等级选手。”
通道里的风卷着外面的议论声飘进来——“果然是SM啊”“双A！这才叫实力吧”Aria摸了摸口袋里那颗化了一半的薄荷糖，突然觉得，刚才在舞台上，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光，突然觉得，那些加练到凌晨的夜晚，好像真的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