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变的男人

林舟以为那次巷口的交集不过是偶然，转身就抛在了脑后。他开始刻意避开所有可能撞上江辰和苏晚晚的场合，连放学都特意多等十分钟，就为了错开那两人同行的路线。

日子过得平静，甚至有些过于顺利。直到周三早上，他刚把书包甩到课桌上，就看见桌肚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零钱，皱巴巴的，正好是那天他给地痞的数目。

林舟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教室角落。

沈砚正趴在桌上刷题，只露出一截清瘦的脖颈。晨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他发梢镀了层浅金，和那天巷子里狼狈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舟捏着那沓带着体温的零钱，指尖有点发烫。他没想到沈砚真的会还，——这些钱一看就攒得极不容易，大概是省了好几顿饭钱，甚至可能……是去打零工挣的。

他起身走过去，把信封往沈砚桌上一放。“不用还了。”

沈砚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刚从题海里拔出来的茫然，几秒后才清明过来，眉头蹙起：“我说了会还。”

“我不缺这点钱。”林舟语气平淡，“你留着给自己买点吃的，或者……给你妈买药。”

他说完就后悔了。沈砚的家庭情况是书里写的，现实里他根本不该知道。

果然，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着他：“你调查我？”

“我没有。”林舟皱眉，“我只是……”

【反派沈砚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为－50】

我这乌鸦嘴…现在好了吧，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远了

总不能说我看过一本写你的小说吧。

沈砚却没再听他解释，抓起信封塞进他手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些纸币：“拿着，我沈砚还不至于要别人可怜。”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倔强

林舟被他眼里的防备刺了一下，突然想起书里写的——沈砚最恨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女主苏晚晚当初递给他面包时，特意说是“多买了一个”，才没让他觉得难堪。

自己刚才那句话，确实戳到他痛处了。

“行，我收着。”林舟把信封揣进兜里，没再坚持，“那我先走了。”

回到座位，他摸着兜里那沓硌人的零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真该死…

中午去食堂，林舟刚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对面就“咚”地放下一个餐盘。抬头一看，竟是沈砚。

对方没看他，低着头扒拉着碗里最便宜的青菜，筷子戳得米饭一粒粒跳起来。

林舟没说话，默默吃自己的。食堂里很吵，碗筷碰撞声、学生的说笑声混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沉默却格外显眼。

吃到一半，沈砚突然把自己碗里唯一一块排骨夹到他盘子里。

林舟：“？”抬起头看着他

“谢礼。”沈砚头也不抬，声音闷在喉咙里，“抵消你早上那句废话。”

林舟看着那块孤零零的排骨，又看了看沈砚碗里清一色的素菜，突然笑了。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倒还挺别扭。

他把排骨夹了回去，换了块自己碗里的红烧肉过去：“这个比排骨好吃。”

沈砚的筷子顿住了，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等价交换。”林舟挑眉，“你还了我的钱，我回赠你块肉，很公平。”

这次，沈砚没再拒绝。

林舟看着他微垂的眼睫，突然觉得，书里那个阴沉沉的反派，好像和眼前这个人，有点对不上号。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林舟趴在桌上补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碰他的胳膊。睁眼一看，沈砚正把一张纸条推过来。

上面用极工整的字迹写着：“这道物理题，你上次作业错了。步骤在背面。”

林舟愣了愣。他物理确实差，上次作业几乎是抄的同桌的，没想到沈砚会注意到。

他翻过纸条，背面果然写满了解题步骤，条理清晰，比老师讲的还容易懂。

wc…沈砚这么牛b吗 这么厉害的人物自己上一世竟然没注意

“谢了。”林舟低声说。

沈砚没回头，只是耳根悄悄红了。

【反派沈砚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为－20】

善变的男人…

放学时，林舟收拾书包，看见沈砚也在往外走，脚步下意识放慢了些。等他走出教学楼，发现沈砚竟然在门口等他。

“一起？”沈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不自然。

林舟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起初谁都没说话，后来沈砚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避开江辰他们？”

林舟脚步一顿。他没想到沈砚会注意这个。

“不想惹麻烦。”林舟半真半假地说，“以前跟他较劲，挺蠢的。”

沈砚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探究：“你不追苏晚晚了？”

“不追了。”林舟说得干脆，“没意思。”

沈砚沉默了几秒，突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和他平时冷硬的样子截然不同。

“确实挺蠢的。”他说。

林舟看着他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突然觉得，重生后的日子，好像比他预想的要有趣一点。

只是他没注意，不远处的公告栏后，江辰正看着他们并肩走远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在他身后，苏晚晚的眼神也带着点困惑——林舟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