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信息刺得我瞳孔骤缩——“宝,妈妈忘带钥匙了,来帮我开开门。”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因为此刻,妈妈正安静坐在旁边沙发上,手里还攥着给我织到一半的毛衣,毛线团滚落在地,织针泛着冷光。
宝妈和程序员也被我手机提示音惊到,齐齐看过来。宝妈怀里孩子的哭声都弱了几分,程序员猛地站起,椅子 “哗啦” 倒地:“这、这啥情况?” 沙发上的妈妈抬眼,眼神木木的,机械开口:“咋了,宝贝?” 可那信息还在不断闪烁,仿佛催命符。
我强压颤抖,把手机递过去,妈妈瞅了眼,瞬间变了脸色,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要砸:“啥玩意儿!我一直在这儿,谁发的这种缺德信息!” 话音刚落,玄关处传来清晰的 “咔嗒” 声,像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动静。宝妈尖叫着把孩子护在身后,程序员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我浑身发冷,却死死盯着玄关—— 门,自己缓缓开了条缝,冷风卷着股腐味挤进来,黑暗里,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妈妈常穿的花色外套,喊:“宝,开门啊……”
沙发上的妈妈怒目圆睁,冲过去就要撕扯门外的 “东西”,程序员忙拦住,可门外的 “妈妈” 突然发出尖笑,声音和妈妈截然不同:“你们害死我…… 都得偿命……” 孩子吓得直接昏过去,宝妈哭着掐孩子人中,我喉咙发紧,大喊:“你到底是谁!” 身影却瞬间消失,门 “砰” 关上,妈妈气呼呼拍门:“啥鬼东西!” 可手机又疯狂震动,这次是业主群,5楼大爷发了段监控—— 我们楼的电梯,在深夜停在18楼,门开开合合,监控里映出个穿花色外套的老太太,正是信息里 “妈妈” 的打扮,可18楼,半年前跳楼的,就是个穿这外套的女人!
宝妈抱着醒过来的孩子哭求:“咱们搬家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程序员也慌了神,可我看着沙发上妈妈担忧的脸,又想起张奶奶、楼上老太太的遭遇,咬咬牙:“不能逃,逃到哪都被缠着,得把事儿弄清楚!” 妈妈虽害怕,却也攥紧我的手:“对,我闺女没错,咱娘俩一起!”
我们联系物业调电梯监控,却发现18楼的监控早被损坏,只有段模糊的录音,是女人的哭声:“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顺着线索找,发现18楼那户,当年是个独居女孩,被男友抛弃后想不开,可她妈妈说,女儿死前曾求助物业,说有人跟踪,物业却没当回事。如今,这股怨气,竟借着我们楼的邪祟事儿,缠上了人。
更蹊跷的是,发信息的号码,是个空号,可手机定位显示,发信人就在楼里。我们和宝妈一家、程序员,分成几组在楼里搜查,我和妈妈走楼梯,到18楼时,楼道的墙皮簌簌往下掉,妈妈突然指着消防栓喊:“那、那有人!” 消防栓后,探出个苍白的脸,正是监控里的女人! 我刚要喊,妈妈却被一股力量拽着往后退,我回头,看见沙发上的 “妈妈” 不知何时跟来,正用冰冷的手掐我脖子,耳边响起双重声音:“陪我…… 都陪我……”
混乱中,程序员和宝妈赶到,程序员用手电筒强光一照,两个 “妈妈” 都惨叫着消散,只剩妈妈瘫在我怀里哭。宝妈说,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个暗格,里面有本破旧的日记本,写着 “用楼里的怨气,聚够七个执念,就能复活”,落款是当年开发商请的 “高人”,可那高人早疯了,日记里还画着我们几家的户型图,每个图上都标着 “执念点”—— 我家是 “母女情”,宝妈家是 “亲子爱”,程序员家是 “职场拼”……
原来,这一切都是场邪恶的局,有人想借楼里积累的怨气,以住户的执念为引,复活死去的灵魂。而我们,就是被选中的 “执念容器”。宝妈崩溃大哭:“那我们咋办?孩子还小……” 程序员攥紧拳头:“不能坐以待毙,咱找教授!” 联系民俗教授时,他声音都带着颤:“这是‘七生局’,当年开发商为镇乱葬岗,设局失败,如今被恶人利用…… 唯一的破法,是用‘至纯之善’,把怨气引到正道,比如…… 为楼里所有冤魂,办一场真正的超度,再以住户的善意,建个祈福墙!”
可超度需要祭品,教授说,得用当年开发商埋下的 “镇魂玉”,可那玉,早被藏在楼的地基深处。我们几家人咬着牙,深夜潜入地下室,在腐臭的管道间摸索,妈妈紧紧拽着我,说:“别怕,妈在!” 终于找到暗盒,取出镇魂玉时,整个楼开始摇晃,18楼的冤魂、楼上老太太、张奶奶的身影,都在楼道浮现,围着我们打转,宝妈的孩子突然唱起儿歌,声音清脆,竟让怨气凝滞。
程序员趁机布置超度仪式,宝妈抱着孩子轻声安抚冤魂,我和妈妈把镇魂玉放在祈福墙中央,当第一缕晨光透进楼道,所有冤魂都化作光点,融入玉中,楼里的摇晃也停了。
后来,我们在楼里建了祈福角,摆着镇魂玉,写上每家的祝福,18楼的女孩,也被写入社区的纪念墙,她妈妈来谢我们,说女儿终于能安息。 这楼,终于不再闹鬼,可每当夜深,我看着妈妈织毛衣的身影,总会想—— 那些被善意化解的恶,那些在黑暗里并肩的勇气,才是这世间,最珍贵的 “镇魂符”,让往后的每一夜,都睡得安稳,让每一个 “妈妈”,都能护着孩子,在阳光下笑出声。 而那些藏在阴谋背后的黑手,也随着怨气消散,再难兴风作浪,我们这栋楼的故事,成了邻里间守护与成长的见证,往后的日子,哪怕偶尔想起,也只剩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彼此的珍惜,再无恐惧 。
日子看似重回正轨,可那枚嵌在祈福墙中央的镇魂玉,总在阴雨天泛出淡淡的凉意。我妈织毛衣时,针脚偶尔会莫名歪斜,像是被无形的手拽了线;宝妈去楼下买菜,孩子的小书包里总会多出片干枯的花瓣,和当初天花板裂缝里长出的那朵一模一样;程序员加班晚归,电梯总会在18楼无故停留,开门时空荡荡的楼道里,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天傍晚,我下班回家,刚出电梯就撞见5楼大爷蹲在楼道里,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眉眼竟和程序员有几分像。“这是我家老三,”大爷声音发哑,“当年修这楼时,他在工地上摔死了,开发商给了笔钱就打发我们,连个名分都没给。”他抹了把脸,“前几天梦见他,说楼底下冷,想上来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日记本里“七个执念”的说法——张奶奶的守护、楼上老太太的牵挂、18楼女孩的不甘、5楼大爷儿子的冤屈……这已经是第四个了。剩下的三个,会是谁?
正愣神,程序员突然打来电话,语气慌得不成样子:“你快来我家!我电脑里……电脑里多出个文件夹!”我飞奔过去,只见他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命名为“未完”的文件夹正在自动生成文件,点开一看,全是模糊的监控画面——有穿工装的男人从脚手架坠落,有戴头巾的女人在地基旁烧纸,还有个梳麻花辫的小姑娘,蹲在墙角数花瓣,数着数着就消失了。
“这是……”宝妈抱着孩子也赶来了,孩子指着屏幕突然说:“姐姐掉井里了。”我们顺着孩子的手指看去,画面里果然有口枯井,就在地下室深处,之前我们竟没发现。程序员放大画面,井沿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6”字,和日记本里标注的“执念点”符号如出一辙。
“第六个执念,是个掉井里的小姑娘。”我妈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攥着个红绳结,“这是我刚在祈福墙底下捡的,看着眼熟,像……像三十年前丢的那个。”她声音发颤,“当年我带邻居家的丫头来工地找她爸,转个身的功夫孩子就没了,大家都说她跑丢了,原来……”
宝妈突然捂住嘴,眼泪直掉:“我知道第七个是谁了。”她从包里掏出张产检单,日期是三年前,“我怀头胎时,在这楼里流掉了,当时总梦见个小男孩,说等我下次带他回家……”
七个执念齐了。电脑屏幕突然黑屏,弹出一行血字:“聚齐了,该上路了。”整栋楼的灯开始疯狂闪烁,祈福墙上的镇魂玉发出刺目的红光,楼道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奔跑。
“不能让他们被带走!”我妈突然把红绳结系在镇魂玉上,“这是那丫头的,她娘给她求的平安绳!”5楼大爷掏出个生锈的军牌,塞进玉缝里:“我儿子的,他最听我的话。”宝妈把孩子的胎发放在玉前:“宝宝不怕,妈妈在。”程序员抱着电脑,把那些画面全选了删除:“欠你们的,我们来还,但别用这种方式!”
就在这时,地下室传来轰隆巨响,那口枯井突然往外冒白雾,雾里走出七个模糊的身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张奶奶走在最前面,冲我们摆摆手,又指了指镇魂玉。楼上老太太捧着盆盛开的月季,花瓣落在玉上,瞬间化作金光。18楼的女孩笑着挥挥手,身影越来越淡。
白雾散去时,镇魂玉的红光变成了暖黄,电脑里的文件夹自动消失,5楼大爷的军牌泛出微光,我妈手里的红绳结突然散开,飘出片新鲜的花瓣。宝妈怀里的孩子咯咯直笑,说:“好多哥哥姐姐在跳舞。”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地下室的枯井旁种了棵桂花树,在祈福墙旁立了块石碑,刻着七个名字——那些被遗忘的执念,终于有了归宿。5楼大爷每天都会来给桂花树浇水,我妈常带着新烤的饼干放在石碑前,宝妈的孩子总蹲在旁边数花瓣,数到第七片就拍手。
程序员的电脑再没出过怪事,只是偶尔会自动弹出天气预报,提醒我们添衣。我家沙发上,时常会多出个毛线团,像是有人刚织过毛衣。18楼的窗户总开着,风一吹,就飘来淡淡的桂花香。
后来有天,物业来检修管道,说地下室的积水突然变清了,还长出了水草。我们站在祈福墙前,看着镇魂玉上流转的微光,突然明白——所谓的“上路”,从来不是消亡,而是被记住。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执念,不过是想被人多看一眼,多念一句,多留个位置。
这栋老楼还在,墙皮依旧会脱落,管道偶尔还会堵,但再没人说它闹鬼。傍晚时分,楼道里飘着饭菜香,孩子们的笑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混着桂花香,成了最好的镇魂曲。我妈织的毛衣越来越厚实,宝妈的孩子开始学着数楼层,程序员的电脑里,存满了我们一起种花、修墙、包饺子的照片。
有时深夜回家,会看见祈福墙旁有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在替我们拂去石碑上的灰尘。但我们不再害怕,只是轻轻说声“谢谢”,然后转身,把楼道的灯留得亮些,再亮些——因为我们知道,那些曾在黑暗里徘徊的人,如今正借着这光,好好看着我们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