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被乌云遮掩,稀稀疏疏落下几缕颜色。
丁瑜渡下课休息时忽然想起,张铭昌这几天都没有来骚扰他,见到他时还总是眼神躲闪,不会是在偷偷密谋策划如何毒害我吧?我得避避风头 。
丁瑜渡睡觉时喜欢拿外套盖住整个头部,外界都看不到他。夏天天气热时,他就拿胳膊挡住整张脸,头使劲向下低。
像今天乌云压顶,风过耳际窸窸窣窣的,就很适合睡觉。
梦里啥都有,还迷迷糊糊有东西撂到自己背上。他睡的沉,也没管。
直到他醒来时,一阵凉风直吹到他脸庞上,迷糊劲都吹走了。他这才发现窗外已下起瓢泼大雨,阴云密布,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套,是秋季校服外套,怪不得睡觉时没有被冻醒。
但这又是谁的呢。。。
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想来是学校广播紧急通报,到宿舍去拿衣服了吧。有几个同学已经回来了,接着陆陆续续全都到齐了。
老师到班后立刻把门关上了,调笑说:“这天气真是川剧变脸呀。”
班里哄堂大笑,老师又故作正经:
“ok,everyone,class begin 。”
丁瑜渡这才清醒一些,他现在披着一件不属于他且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衣服。
从小他爸妈就四处奔波,妈妈只告诉他要坚强,但他还学会一个道理,不能依靠别人。这是他二年级被人欺负去找老师后,反倒给肇事放道歉了的血泪教训。
他当即脱下了外套,完整叠整齐放在桌兜里后。
向老师举手示意。:“老师,我有东西忘在宿舍了,可以回去拿吗?”
老师有些吃惊,她还没见过丁瑜渡主动示意,于是立刻应下了:“可以啊,快去吧。”
坐在最后一排的张铭昌看到他出去直接懵了。他是傻逼吧,给他的外套他不要,自己回宿舍拿。
他也闪现出去了,顺手拿了伞,十二万分潇洒的说了句:“我也是啊老师。”
前面磨磨唧唧的丁瑜渡还在踱步,张铭昌立马追上去想骂他,在看到他耷拉下的眼角时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跟着我走,我有伞。”
:“谢谢”
:“你不是有外套吗,怎么又跑出去了?”
:“那个外套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你收一下怎么了,它还能长腿趴你身上啊。”
张铭昌说完才发现旁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好像下一秒就要问"这是你的外套吗。'
张铭昌:“闭嘴。”憋说奥。
丁瑜渡听话闭嘴,心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也有我的原则。
看来这外套十有八九是他的了。
教室内没拉上的窗帘鼓起一个巨大的包,风和雨一起肆意妄行。裸漏在空气中的物品都被雨淋了个通身,树根攀附大地,花儿零落成泥,有些自由的树枝飞出围墙之外,去往远方。
学生们享受这不寻常的时间,呼喊声响彻,跟随自然灾害的脚步。
想必这时说话,只能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
雨伞只能勉强挤下两个人,虽然他们走的不快,但正常人是不能完全半身不动的,到宿舍楼里时,二人的裤脚,肩膀,漏在伞外面的部分,基本都湿透了。
对比起来,刚才在雨中两人并肩撑伞行走,贴身奔跑的样子格外温馨有爱。
到宿舍后,丁瑜渡先递给他一块干毛巾,说:“谢谢你的外套,还有雨伞。”
他对这个恶棍,似乎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