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恶梦了？别怕，梦都是假的，我一直都在。”———宋哲。
“我爱你所以不惧世俗与流言蜚语。”———季屿
前情提要：宋哲和季屿其中有一个是收养的，别管是哪个了，你只要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就行
都 市繁华梦几重，
是 非恩怨转头空。
亲 情似水深千尺，
生 死相依爱意浓。
“宋哲，我今天社团里有事，不用等我，你先回去吧。”宋哲望着眼前的人，明明俩人仅相隔不到一步的距离，可宋哲却觉得他们之间有一条不可跨越的沟。
“宋哥，宋哲？宋哲？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季屿有些不满，语气略微有些生气。宋哲回过神来“没什么，最近准备奥数比赛的事有些累。上午就听何薇说社团有事了，你忙完早点回去。记得吃晚饭，别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
季屿听着来自/哥/哥/的唠叨笑着答应了。俩人站在窗前，正好有阳光洒在季屿身上，显得季屿整个人格外地温润。如果宋哲这时抬头绝对会看痴。这会儿正是放学的时间，学校里除了他们的老师与玩得较好的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外就可以说是没有人知道了，俩人一个随宋岚姓一个随季庭姓，他们并不在一个班。
放学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路过感叹道：“好般配啊，果然好看的男生都内部消化了。”
宋哲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是特别在意，反倒是季屿将他们所说地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季屿抬手看了看腕表逃也似地留下一句“我去忙了，宋哲，你先回去吧。”转身就走了。
宋哲在回家的路上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店铺，店铺老板笑着“呦，小哲来了，怎么就你自己？小屿呢？”宋哲将书放下轻声道：“小屿社团有事，我就先回来了，李叔，今天想吃排骨面。”李叔：“等着，李叔去给你做，不放香菜。”宋哲点头。李叔走后，宋哲拿着资料翻看着。
吃完晚饭的宋哲回到家中就直奔书房。两周后的奥数比赛宋哲本来没打算参加，因为老师的极力劝导再加上季屿也参加但缺少队友宋哲才参加。
大约九点季屿端着牛奶推开了书房的门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宋哲，随后在宋哲对面坐下，翻看着宋哲刚刚做过的奥数题。“学校那边说这次的奥数比赛如果咱们进了省前十就能在浙安、津大和华清中选一个学校保送，gē你想去哪个？”宋哲从题海中抬起头回答了季屿的问题“津大”季屿有些惊讶：“你前两天还在看浙安的资料，我还以为你想去浙安。”宋哲将抽屉中自己打印好的资料拿出来递到季屿面前，淡声道：“这几所学校的寻取分数，如果我们参加高考也是有九成把握进去的，津大的教育水平是国内顶尖的，为什么不选津大呢。”季屿没说话，将手中的资料大致地看了看。看完后，起身回了卧室。
奥数比赛后，俩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上学放学，直到成绩公布后，俩人才开始着手于其他的事情。宋哲和季屿将该交的资料上交后，他们的高中生活提前结束了。奥数比赛离高考也就差了一个月，高中正式毕业后，他们聚了一次，在高中的毕业聚会上所有人，都喝了酒。宋哲酒量本来就不好、班上的同学借着宋哲提前保送恭喜他为理由趁机灌了不少酒，最后的结果就是喝多了。
聚会结束后，何薇给季屿发了条信息“宋哲喝多了，速来。”
半小时后。何薇艰难地扶着宋哲出来，刚出饭店，就看见一位身着短裙的女生在和季屿表白，宋哲看见季屿后就往季屿那走，宋哲刚走进就听见“季屿，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始直到现在，今天是我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我不想高中生活留有遗憾，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至少我将我的喜欢告诉了你，”女孩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满脸期待地看着季屿。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谢谢你的喜欢，祝你在大学生活中遇到和你两情相悦的人。”女孩被拒绝后失落地走回了同伴身旁。
季屿一转身就看到了醉酒的宋哲。季屿快步上前扶住宋哲，对何薇点了头“谢了”
何薇摆手“行了，我先走了。”
季屿扶着醉酒的宋哲上了车“师傅，去景园。”
在车上，宋哲头枕在季屿的腿上，小声嘟囔“小屿。你为什么想去津大？是不是因为你喜欢的人也要去津大？还是说津大有你喜欢的人？”
其实，季屿最初想去津大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顶尖的教授什么的全被津大独揽着，季屿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人儿，是的，现在去津大的原因是因为喜欢的人也去了津大。季屿没有回答“宋哲，如果哪天我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带到你面前，你会怎么样？”宋哲一听瞬间坐起，“不行，不能，你不能带别人回来，你是我养大的。”两人之间的共感使季屿感受到了宋哲的不开心，“宋哲，你有喜欢的人吗？”宋哲坐直身子看着季屿“那当然，他是我的全世界。”季屿的这个问题在他自己心中想了无数遍，在问出口前给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设，但当听见答案的一瞬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既然是共感肯定不会只有季屿能感受到，宋哲自然也感受到了季屿的难过，宋哲借着酒劲亲了季屿一一下，“小屿，别难过，我喜欢你。”季屿被宋哲突如其来的动作及他的表白惊到了。他从未想过宋哲同样也喜欢着自己。等季屿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景园门口，季屿扶着宋哲下了车。
刚到楼下，正在想进单元门时，却被宋哲“绊”住了脚。宋哲站在原地不动，固执地重复着一个问题“小屿，你喜欢的人是谁？”仿佛季屿不回答，他就不走一样。李屿并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宋哲，他喜欢啊，他爱他，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但他不敢回答。俩人僵持着，宋哲突然开口“季屿。你喜欢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李屿猛然抬头“不是”。宋哲看着他笑了，“季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谎时会扣衣角？”李屿低着头，没作声，季屿感到自己有些高兴，他知道这份高兴来自于对面的人———宋哲。
“宋哲，上楼吧。”季屿心中存着一个疑惑“宋哲真得醉了吗？”
“好，回家”
这个公寓是季庭和宋岚给他们俩买的，方便二人上学，季庭和宋岚并没有与他们住在一起，买这个公寓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方便他们上学，更是为了让这俩个不打扰他们二人的生活。季屿将宋哲扶上楼，暂时将宋哲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则去厨房熬醒酒汤。
喝完醒酒汤的呆哲被季屿扶回了卧室，季屿将宋哲扶到床上，弄好后起身刚想走，不料。被宋哲捉住了手腕，一时不备直接被宋哲拽到了床上，李屿让宋哲松开，醉酒的人怎么会和你讲道理，季屿没办法只得任由宋哲抱着。俩人相拥而眠。
早上的宋哲一睁眼，入目就是季屿那张熟睡的侧脸，宋哲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没忍住亲了季屿一口，抱着季屿又睡着了。昨晚的聚餐结束就已经很晚了，季屿到家收拾好后已经接近凌晨。俩人一直睡到了快中午，宋哲再次醒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打扰到床上还在睡得人儿，从卧室出来后的宋哲转身去了厨房，弄好午饭后去了卧室将季屿叫醒
“小屿，醒醒别睡了，去洗漱然后吃饭。”季屿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有些懵。宋哲看着季屿这可爱的样子，凑上去吻住了季屿的唇，季屿没有推开反而勾住了宋哲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一吻毕，季屿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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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耳垂泛着红将季屿从床上捞起“不用，去洗漱，然后吃饭。”
吃完饭后，宋哲和季屿窝在沙发上。“宋哲，宋岚女士说让咱们回去住几天。”
“我知道，他们现在没在家，出去旅游了，我订好票了，一周后回去。”
季屿将宋哲拉过来抱到怀里，声音委屈“可是，回去后，我们就不能睡在一起了，宋哲，你会想我吗？”宋哲抬头看了季屿一眼没说话，季屿低头吻住宋哲，不急不躁像是在吃布了一般轻轻地吮着，周遭的气氛因俩人的动作而变得暧昧，季屿突然停下，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宋哲，我…想要”宋哲看着季屿的睛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待，宋哲轻笑并没有拒绝。抬手解着自己上衣的扣子，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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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哲悠悠转醒，声音沙哑：“几点了？”季屿倒了杯水递给宋哲，“八点多了，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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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庭先生，晚上吃什么？”季屿懒懒地坐在沙发上转头望着刚从超市回来的父亲，“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天到晚问了快八百遍了，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宋哲！”
季屿回头看了眼坐在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猫的宋哲“不能，我饿了！！！老季。”
“爸，我想吃糖醋排骨了，今晚可不可以做糖醋排骨？”
“小哲想吃排骨了，行，正好家里还有些鸡翅，要吃可乐鸡翅吗？”
“好，谢谢老爸。”
季屿幽怨地开口“老季，我想吃白灼虾。”
宋父白了自/家小/...（季屿）儿.../子...一眼没说话。季屿习以为常，季庭和宋岚偏心宋哲，但季屿从不觉得不平公，因为宋哲会将季庭、宋岚和他的爱毫无保留地给自己，没办法，谁让宋哲在还是胎儿的时候情况就不好，差点活不下来。宋哲和季屿回来的第三天季庭和宋岚俩就又出去旅游了，把宋哲和季屿扔在家里，季庭和宋岚俩人走的很早，他们走时。宋哲还在睡觉，季屿听到动静从自己房间出来转身进了宋哲的房间，他们的房间装修风格差不多，宋哲的书桌上放着一个飞机模型，在一层层书前放着，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这个飞机模型是季屿的参赛作品，宋哲一直保留着。
季屿脱鞋上床，将宋哲压在身下吻着，“别闹。”宋哲轻拍着身上的人儿，试图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自己再睡会儿，但季屿不听，一边吻一边脱着宋哲的睡衣，宋哲被季屿脱衣服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季屿？家里还有人呢，别胡来。”
“老季和宋岚女士他们刚才就走了。”季屿停下动作“宋哲，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宋哲听到季庭和宋懒走了也就没有挣扎，任由李屿摆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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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俩人也回了他们的公寓。“小屿，去了津大以后，你想住校还是在校外住？”季屿闻言将手中的游戏放下，走回房间，拿了个东西，献宝似地递给宋哲，宋哲接过惊异道“盛和小区？津大附近的小区！你哪来的钱？”
“这几年比赛的奖金、老季和宋岚女士他们给的压岁钱有不少，老季和宋岚女士又给了点儿，正好够了。”季屿一一细数着。
“什么时候买的？”
“收到通知那天，和老季一起去看的。”
假期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快入学的日子。
“宋哲，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听说。摩天轮升至最高时相爱的两个人接吻会永远在一起。”
“季屿？想什么呢？还放不下？”荷微看见季屿坐在位置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宋哲的死给季屿的打击太大了“宋哲都走了一年了也该放下了。”
大二那年的暑假，宋哲比赛结束，在等季屿出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宋哲就站在路边，一辆车直接撞了上去，季屿从比赛场内出来就目睹了一切，周围的行人报了警，等警察赶到时司机早己不知去向，宋哲被送往医院抢救，但受伤严重最终走向了死亡。
宋哲死后的第二天是他们的22岁生日，他们与朋友约好一起举办派对，可惜一场意外，让兄弟二人天人永隔了。
宋庭用了些手段将人找了出来交给了警方，自从宋哲出事后李屿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季屿在宋哲死后不久与季父和宋母坦白说自己喜欢宋哲，宋挺将季屿赶出了家门，坐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烟，也看了一夜跪在院子里的季屿。
季屿完成学业后，在高中与宋哲一起住的公寓中吞药自杀了。
季屿猛然惊醒，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宋哲，25岁的宋哲比22岁的宋哲更加成熟，季屿翻身将自己窝进了宋哲怀里，季屿的动作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宋哲，宋哲抱着季屿，轻轻地拍着“做恶梦了？”
“嗯”“梦到了什么？”
“你不要我了。”
“梦都是假的，别怕，我一直都在，不会不要你。”
1 番外：平行世界 车祸后
大二那年的暑假，宋哲比赛结束，在等季屿出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宋哲就站在路边，一辆车直接撞了上去，季屿从比赛场内出来就目睹了一切，周围的行人报了警，等警察赶到时司机早己不知去向，宋哲被送往医院抢救。等季父和宋母赶到时就看到季屿靠在墙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有墙面作为支撑恐怕季屿早已站不住了。宋母扶着季屿坐在了椅子上，谁都没说话，都死死的等着“手术中”三个红的刺眼的字。
经历了7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听到了一条好的消息“手术很成功。”
三个月后
季屿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他用指尖在上面画了一道弧线，又很快擦掉。
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立刻转身推门进去。宋哲已经醒了，正试着撑起身子，左手按在缠着绷带的肋骨处，眉头微微皱着。
“别动。”季屿快步走过去，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熟练地调整枕头的高度，“疼吗？"”宋哲摇摇头，嘴角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绷紧。季屿没说话，只是轻轻托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靠回去。
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季屿亲眼目睹了一切。
那天傍晚，他站在马路对面等宋哲。信号灯由红转绿，宋哲朝他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他的比赛资料。季屿记得自己甚至笑了一下，正准备抬手打招呼——
然后就是刺耳的刹车声。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下暂停键，季屿看着宋哲被撞飞出去，手中的考试资料散落一地，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只记得跪在地上时，双手抖得几乎扶不住宋哲的头。血从宋哲的额角流下来，他的眼睛半睁着，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弱地攥了一下季屿的手指。
救护车的鸣笛声、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医生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病情说明——那之后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念头：宋哲不能有事，绝对不能。而现在，宋哲终于出院了。
季屿和导师请了长假，把公寓里所有的家具边角都用软布包好，浴室铺上防滑垫，连喝水用的杯子都换成了摔不碎的材质。宋哲靠在沙发上看他忙前忙后，忍不住笑：“好了，我又不是瓷娃娃。”
“闭嘴，好好养伤。”季屿头也不抬，把茶几往旁边挪了挪，确保宋哲起身时不会被绊到。
宋哲没再反驳，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季屿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是一只手轻轻抚过，让他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发烫。
晚上，季屿热了牛奶，端着杯子走进卧室。宋哲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见他进来，便把书合上放到一边。
“喝了再睡。”季屿把杯子递过去。
宋哲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蹭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季屿心跳漏了一拍。他假装没注意到，转身去拉窗帘，却听见宋哲在身后轻声说：”你瘦了。” 季屿的手指顿了一下。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宋哲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歉疚。
季屿没回头，只是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喉咙发紧。他想说"不辛苦"，想说"你没事就好"，甚至想说"我害怕死了"，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身后传来杯子放下的声音，然后是床垫微微下陷的动静。宋哲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到他身后。 季屿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靠近，带着淡淡的药味和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季屿。"宋哲叫他，声音很轻，却像是直接敲在他心上。 他转过身，宋哲就站在他面前，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我没事了。”宋哲说，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真的。”季屿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发酸。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宋哲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宋哲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别怕，”他说，“我在这里。”
窗外，雪还在下。
但房间里很暖。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季屿发现自己蜷在宋哲的床上。他猛地坐起身，毛毯从肩上滑落——昨晚他明明只是靠在宋哲肩头小憩，却不知何时被安置在了这里。
厨房传来平底锅的滋滋声。季屿光着脚跑出去，看见宋哲正用左手别扭地翻着煎蛋，右手还不太敢用力，只能虚扶着锅柄。灶台边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伤还没好全，谁让你——”
“再躺下去肌肉要萎缩了。”宋哲转头对他笑，一缕头发翘在额前，“去洗漱，马上能吃。”
牙膏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漫开时，季屿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已经消退不少，三个月来第一次，他睡了一个没有噩梦的整觉。热水冲过脸颊时，他听见宋哲在哼歌，是车祸前常听的那首老歌。
早餐桌上，宋哲的筷子突然伸过来，把煎得金黄的那面荷包蛋拨到他碗里。“补补，”他说，“你瘦得下巴都尖了。”
季屿低头扒饭，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这样平常的早晨，他曾以为再也无法拥有。
康复期的日子像被按了慢放键。午后他们常窝在阳台的躺椅上，宋哲的膝盖上摊着本书，季屿就蜷在旁边刷手机。有时宋哲会突然把书扣在他脸上，笑着说“这段写得真像你”，季屿就扯下书瞪他，却在看到对方带笑的眼睛时溃不成军。
周末下雨，季屿翻出旧相册。宋哲凑过来，带着刚煮好的姜茶香气。“这张，”他湿漉漉的指尖点在某张照片上，“我们刚上大学时你我们一起去领学生证。”
照片里的季屿站在校门口，表情故作镇定，耳朵却红得明显。宋哲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正笑着看他手里季屿的学生证。季屿突然抢过相册合上：“那时候你就...”
“就什么？”宋哲凑得更近，呼吸扫过他耳廓。
季屿把相册拍在他胸口起身就走，却被一把拉住手腕。宋哲的掌心还有车祸时留置针留下的淡青色淤痕，此刻正稳稳地圈住他。
“季屿。”宋哲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雨声都静了下来，“看着我。”
他转身的瞬间，宋哲的吻落在他唇角，带着姜茶的微辣和甜。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季屿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宋哲低低的笑声。
那天晚上，季屿在整理药箱时发现宋哲的手机亮了一下。锁屏照片是他们去年冬天在图书馆拍的合影，两人面前摊着同一本书，宋哲正指着某行字对他笑。季屿怔怔地看着，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偷看别人手机？”宋哲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锁屏。”季屿指了指，“什么时候换的？”
“一直是啊。”宋哲拿过手机，动作自然地点开相册——里面全是季屿，睡着的，吃饭的，皱眉看书的，甚至还有医院陪护时蜷在椅子上打盹的。
季屿耳根发烫，伸手要抢，却被宋哲顺势抱了个满怀。男人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稳健有力，再不是病床上那微弱的颤动。
“明天...”宋哲突然说。
“嗯？”
“我需要回学校一趟。”
季屿身体一僵：“医生说要静养满半年。”
“就只是去找导师拿点儿东西。”宋哲察觉到了季屿的不安，“你陪我。”
次日早晨，季屿站在衣帽间前纠结穿哪件外套时，宋哲从背后给他披上那件深蓝色的羽绒服。“这件暖和。”他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衣领，完全看不出三个月前还缠满绷带的样子。
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枝干指向灰白的天空。他们走过教学楼长廊时，有几个学弟学妹好奇地看过来，季屿却自然地牵住了宋哲的手。
“怕什么，”他捏了捏宋哲的指尖，“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季屿看着熟悉的教室窗户，突然想起大一那年，他坐在倒数第二排，总能看到宋哲站在后门等他下课的身影。那时候的阳光也是这样，斜斜地照在走廊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傍晚回家时，他们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买了热饮。宋哲咬着吸管的样子，和从前每个等他放学的傍晚一模一样。季屿站在路灯下看他，突然觉得这三个月的煎熬像场遥远的梦。
“走了。”宋哲把暖乎乎的奶茶塞进他手里，影子在暖黄灯光里拉得很长。季屿快步跟上，悄悄勾住他的小指。
夜风很轻，星光很亮，而他们的影子终于又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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