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蜂鸣如同钢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耳膜。宋亚轩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却带不来丝毫缓解。他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天花板惨白的灯管,左手无意识地死死抠着病号服领口下方——那里,被贺峻霖指尖点过的皮肤,仿佛残留着一块灼热的、无形的烙印,正丝丝缕缕地散发着寒意。
而他的右手,则僵硬地、不受控制地紧攥着。掌心被某个粗糙、冰冷、带着木质纹理和断裂尖刺的物体硌得生疼。
那个木偶。刻着“Xiao Ya”名字的、残缺的木偶。贺峻霖塞进他手里的。
“你的了。”
那无声的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与监护仪的尖鸣交织成令人崩溃的二重奏。
张真源“医生!护士!”
张真源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扑向床头的呼叫铃,手指疯狂地按动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切
刘耀文“快来人!”
刘耀文“操!贺峻霖那混蛋到底干了什么?!”
刘耀文的暴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紧闭的病房门,仿佛要将其烧穿,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人算账。
丁程鑫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像刘耀文那样暴怒,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淬满了冰冷的寒光,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反复刮过宋亚轩攥紧的右手和苍白的脸,最终定格在马嘉祺身上
丁程鑫“马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触犯领地般的危险气息
严浩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严浩翔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病床另一侧。他脸上那点玩味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审视。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地扫描着宋亚轩的状态,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动着,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马嘉祺站在病床尾,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惊疑、暴怒、以及一种被彻底挑衅后的、近乎毁灭性的冰冷。他没有理会丁程鑫的话,也没有看暴怒的刘耀文,他的目光如同烙铁,死死钉在宋亚轩那只紧攥着的右手上。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林医生和两名护士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林医生“怎么回事?!”
林医生看到心电监护仪上疯狂跳动的数字和宋亚轩惨白窒息的模样,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检查。
张真源“刚才……刚才有人进来……”
张真源急忙解释,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语无伦次
林医生“他碰了亚轩之后,亚轩就……”
林医生眉头紧锁,快速检查着宋亚轩的瞳孔、心跳,语气严肃
林医生“病人情绪极度不稳定!受到强烈刺激!需要立刻镇静!家属先出去!”
刘耀文“我们不是……”
刘耀文下意识要反驳。
林医生“出去!”
林医生语气严厉,不容置疑,示意护士准备镇静剂。
马嘉祺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痛苦喘息、眼神涣散的宋亚轩,又看了一眼被宋亚轩死死攥在手里的、那个只露出一点粗糙断茬的木偶。
最终,他猛地转身,第一个大步走出了病房。背影紧绷如弓,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丁程鑫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忙碌的医生,紧随其后。
刘耀文烦躁地低吼一声,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也被张真源强行拉了出去。
严浩翔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亚轩紧攥的右手,嘴角重新勾起一丝冰冷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这才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病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冰凉的液体通过静脉注入体内。强烈的眩晕和困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强行压下了那灭顶的恐惧和混乱。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宋亚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紧攥着木偶的右手,死死地、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被子里。
粗糙的木茬硌着腿侧的皮肤,冰冷而真实。
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又像一把……不知用途的钥匙。
……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柔和。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发出轻微的“嘀嗒”声,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但空气里弥漫的,却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粘稠的紧绷感。
宋亚轩缓缓睁开眼,意识如同沉船后浮出水面的幸存者,疲惫而茫然。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大脑依旧有些昏沉。然后,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回涌——贺峻霖!木偶!那个无声的警告!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心脏!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因为动作过快而一阵眩晕。
马嘉祺“别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宋亚轩心脏猛地一跳,循声望去。
马嘉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色衣服,头发似乎也打理过,但冷峻的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霾。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正静静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房间里不止马嘉祺一个。
靠窗的沙发上,丁程鑫姿态慵懒地靠着,手里把玩着那个银质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开合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宋亚轩脸上,漂亮的狐狸眼里没有了平时的笑意,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的专注。
刘耀文则靠在对面的墙上,双手环胸,眉头紧锁,眼神烦躁地在宋亚轩和马嘉祺之间来回扫视,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无处发泄怒火的困兽。
张真源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病历夹,似乎在看,但镜片后的目光却频频投向宋亚轩,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探究。
严浩翔不在。
但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分明昭示着那第五个人的存在感并未消失。
五个人。又一次。以守护的姿态,行围困之实。
宋亚轩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右手悄悄地在被子里摸索着——那个粗糙的木偶还在,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马嘉祺“感觉怎么样?”
马嘉祺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
宋亚轩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张真源“喝点水。”
张真源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眼神温和,带着安抚。
宋亚轩没有接,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丁程鑫“吓傻了?”
丁程鑫停止了把玩打火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丁程鑫“贺峻霖跟你说了什么?嗯?小朋友”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像黏腻的蛛丝,缠绕上来。
宋亚轩身体一僵,被子下的手更紧地攥住了那个木偶。
马嘉祺“丁程鑫。”
马嘉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丁程鑫撇撇嘴,重新靠回沙发,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宋亚轩。
马嘉祺“亚轩,”
马嘉祺重新看向宋亚轩,身体又微微前倾了几分,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马嘉祺“下午的事,我们需要知道细节。”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马嘉祺“贺峻霖,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被子,看到那只紧攥着木偶的手。
宋亚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该怎么说?说贺峻霖塞给他一个诡异的木偶?说贺峻霖无声地警告他“你的了”?说那个木偶可能和那个恐怖的“祂”、和那个契约标记有关?他们会信吗?信了之后呢?会像对待贺峻霖那样对待他吗?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孤立无援的感觉紧紧包裹了他。他死死咬着下唇,垂下眼帘,拒绝开口。
刘耀文“说话!”
刘耀文不耐烦地低吼一声,猛地站直身体
刘耀文“哑巴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他妈倒是说啊!”
他的暴躁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房间内紧绷的气氛。
宋亚轩被吼得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张真源“刘耀文!”
张真源立刻出声制止,带着不赞同的眼神。
马嘉祺“耀文,闭嘴。”
马嘉祺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他依旧看着宋亚轩,眼神深邃
马嘉祺“宋亚轩,看着我。”
宋亚轩被迫抬起眼,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逼迫,没有怒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慌的专注和一种……不容退缩的强势。
马嘉祺“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宋亚轩的心
马嘉祺“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在我们身边。”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丁程鑫、刘耀文、张真源,最后重新锁定宋亚轩,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偏执的笃定:
马嘉祺“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马嘉祺“从血契剧院开始,你的命,就是我们五个的。”
马嘉祺“任何试图带走你、伤害你、或者……在你身上留下标记的人,”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马嘉祺“无论是谁,都是我们的敌人。”
马嘉祺“包括贺峻霖。”
最后五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冰冷的寒意,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
丁程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赞同。 刘耀文重重哼了一声,眼中的凶光更盛。 张真源推了推眼镜,沉默不语,但眼神复杂。
宋亚轩怔怔地看着马嘉祺,看着他那双写满了绝对占有和守护欲的眼睛,听着那冰冷而霸道的宣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火交织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们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宣告一种更彻底的……所有权?
被子下,那个粗糙的木偶,硌得他掌心生疼。
而那个被贺峻霖指尖点过的锁骨标记,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烫。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严浩翔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似乎装着食物。他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点玩世不恭的弧度,眼神扫过房间内紧绷的众人,最后落在宋亚轩苍白的脸上。
严浩翔“哟,醒了?”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出门买了趟夜宵
严浩翔“正好,带了点粥,趁热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凝固。
严浩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像是才发现气氛不对似的,挑眉看向马嘉祺
严浩翔“怎么?还在为下午的事开会?”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宋亚轩紧抿的嘴唇和戒备的眼神。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严浩翔轻笑一声,耸耸肩,目光重新落回宋亚轩身上。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玩味:
严浩翔“小朋友,别怕。”
严浩翔“贺峻霖给你的‘小礼物’……收好。”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却冰冷如刀
严浩翔“毕竟,那玩意儿现在……可是‘你的’了。”
严浩翔“而我们,”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四人,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
严浩翔“对我们‘自己的’东西,向来……”
严浩翔“……保护得都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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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抱歉🙇♀️
作者有好几天没更新了
作者学业比较繁重
作者所以请体谅
作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