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坐在医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泛黄的册子上。
她翻到第一页，“寒毒”两个字像根刺扎进眼里。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纸页，思绪却飘回那天夜里——一个疯癫老道拉着她的手，嘴里念叨着“寒毒入体，血脉相连”。
“小棠？”林婉儿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见林婉儿抱着一摞药材站在药柜前，手里还拿着个布包。“这是刚到的川贝，我让人晒干了。”
她把布包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沈小棠手中的册子上，“你在看那个青衫人留下的东西？”
沈小棠点点头，手指翻动纸页，密密麻麻的医案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病症描述。
有些症状她很熟悉，像是现代医学里的某些罕见病。她拿起朱笔，在一页“渐冻症”的病例旁画了个圈。
“你真打算帮他查这案子？”林婉儿一边整理药材一边问。
沈小棠没立刻回答。
她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的迷茫与痛苦，那时候她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做个普通大夫。可现在，这本册子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也许能揭开她穿越的真相。
“我得看看这些医案到底怎么回事。”她低声说。
林婉儿顿了顿，欲言又止：“要是……查出什么，记得告诉我。”
沈小棠察觉她语气不对，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些什么？”
林婉儿摇头：“我能知道什么？只是觉得这册子来得蹊跷。”她转身去整理药柜，背影透着一丝慌乱。
沈小棠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疑虑。林婉儿一向爽朗直率，今天却有些反常。
日头西斜，沈小棠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决定去后巷取些新鲜艾草，泡茶喝。推开木门，暮色正浓，巷子里静悄悄的。
她弯腰去拿晾在竹架上的艾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让她心头一紧。
“小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试探与犹豫。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顾文德。
她继续低头整理艾草，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
“你还好吗？”他走近几步，声音低沉了些。
沈小棠终于直起身，转身看向他。
一身官服衬得他更加挺拔，可她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实验室里忙到深夜的男人。
“挺好的。”她淡淡地说。
顾文德看着她，眼神复杂：“当年的事……”
“别提了。”沈小棠打断他，“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我记得。”他声音低哑，“我记得你说过要一起回家过年。”
沈小棠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学术会议太重要，不是吗？”
顾文德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不是……我只是想保护你。”
“用权势？”她冷笑，“用冷漠？用背叛？”
他沉默片刻，伸手想碰她，却又在半空硬生生收了回来：“我不想再失去你。”
沈小棠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轻轻拽住手腕。那一瞬间，她感觉手腕上微微发烫——是红绳。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红绳在袖口下轻轻晃动。
“别碰我。”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医馆，天已经黑了。
沈小棠坐在桌前，看着那本册子。
她拿起朱笔，在“渐冻症”旁边写下一行小字：“现代ALS，病因不明。”
她突然意识到，这本册子里的很多病症，竟和她在实验室研究的课题惊人相似。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难道……”
她喃喃自语，“这不只是巧合？”
窗外夜风轻拂，烛光摇曳。她翻开下一页，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李若雪”。
沈小棠瞳孔微缩。
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贤王君承言的侧妃，出身名门，温婉动人，传闻对君承言痴心一片。
她继续往下读，发现这段医案里提到一种特殊的体质——“寒脉”。
这种体质的人天生体寒，极易感染“寒毒”，且会遗传给下一代。
她突然想起那个疯癫老道说的话：“寒毒入体，血脉相连。”
她猛地合上册子，心跳如擂鼓。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穿越到这里，就不是偶然。
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她眉眼清秀，眼神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坚定。她缓缓摘下腕上的红绳，放进抽屉最深处。
“顾文德，”她轻声说，“我不会再为你回头了。”
她重新坐下，打开册子，继续研究那些令人费解的医案。她不知道，窗外的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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