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学日。
定的闹钟还没有响,庄鹤便从柔软的被窝里陡然探出头,柔软的发丝糊了一脸,打了长长的哈欠。
他两眼半掀,盘腿坐在床上,迷瞪地将被子叠好摆一边,被褥图案还是蓝色的小猫花纹。
庄鹤迷糊穿着睡衣下床,在床底下找到了他的拖鞋,黄色的小鸭乖巧地躺在他拖鞋皮上,他想都没想便踏着它走出房间 。
像个游客一般在空荡的屋子里晃悠,几次碰壁也不把脸上乱糟的头发丝拨开,可当真将一个合格懒人准则贯彻到底。
凭借他坚持不懈的可贵精神,庄鹤顺利摸索到了卫生间。
他终于舍得拨开脸上的头发丝,闭着眼简单冲了下脸,微微撑开眼皮,满眼困顿。
这时,卧室的闹钟响起,带着刺耳的嗡嗡声。
庄鹤蹙眉,索性捂住耳朵拿起漱口杯安静地刷牙,耳不闻心不烦。
等他做好起床的一切准备后,重新坐回床上,开始日常必备的发呆打坐。
随着打坐,他渐渐回神,微微睁开还惺忪的眼,顺带瞥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
七点半。
嗯,还有十分钟迟到。
庄鹤不慌不慢,上次可是一分钟都没给他留,这次好多了。
男生懒洋洋拨开头发,低头看着自己未换的粉色睡衣,想了一会儿,说真的要不是怕那帮人笑话,他可太想穿这睡衣上学了。
庄鹤正准备换衣服,窦然,埋在枕头下的手机疯狂振动,消息声魔音绕他耳。
庄鹤一手换衣服,另一只抽空从枕头下掏出手机。
联系人:左鸣苏。
-庄鹤,你咋还没到,我快无聊死了。
一分钟后。
-卧槽,门口来了个男的。
-看着挺高冷的。
两分钟后。
-卧槽,他就是江喆!上次超你考第一的人!
江喆?哦,之前排自己后面的万年老二。
鹤:1。
这代表了解的意思。
庄鹤打完字就把手机扔到床上,扭头看见书桌上空了的蓝色烟盒,停留须臾,叼着一袋面包走了楼梯。
一路畅通无阻,庄鹤蹬着一辆自行车飞驰到了学校。
停好车,他顶着一头鸡窝上了三楼。
三楼高二六班。
左鸣苏盯着前排直着身子冷着脸背书的江喆,身旁全是书声朗朗,他试探地凑上去:“欸江喆同学,你打游戏么。”声音埋没在浩大的声浪里。
江喆没理,从左鸣苏的角度可以看见对方冷峻的侧脸。
左鸣苏识趣地站回去,心道这才是最传统的学霸,除了学习谁也不爱,哪像庄鹤,一天天干什么都懒洋洋的也稳坐第一。
说庄鹤庄鹤到,门口站着一位头发像鸡窝的少年,“报告。”
声音吸引了全体人员的目光,包括江喆。
站在讲台上盯早读的李婉闻声看去,气不打一处来,最终无奈道:“庄鹤你啊你,下次迟到能来个干净整洁、充满朝气的庄鹤吗,嗯?”
庄鹤这会儿还算清醒,见对方看自己头发,捋了好几下,点头:“一定。”
现在早读马上即将结束,李婉摆摆手让他回位。
庄鹤连忙挥手感谢,“谢谢老婉!”
在庄鹤经过李婉的时候,穿白色平底鞋的脚毫无征兆地踹来,庄鹤没动让对方的动作牢牢落在校服上。
“你这孩子,不知道躲啊。”
庄鹤狭长的丹凤眼微弯,随手拍拍校服裤子上的土,唇角浮现一抹笑:“我哪能让您踩空啊。”
说罢,庄鹤顶着周围人的目光晃悠到自己位上,发现自己身旁坐着一个人,低着头写题。
庄鹤挑眉,瞥一眼左鸣苏,对方疯狂一字一字口型:“江、喆”
庄鹤了然,狭长的丹凤眼露出几分审视,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问:“同桌你好,我叫庄鹤,你叫什么。”
无视左鸣苏一脸问号,庄鹤盯着对方深邃眉眼流淌出的冷意,须臾他很浅的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没关系,同桌。”
庄鹤在江喆身旁落座,不过他没有像对方一样做题,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压扁了的抹茶味的面包,将勿食包与包装丢进后排左鸣苏的垃圾袋里,旁若无人的嚼起来,声音太大惹得身旁男生一度皱眉。
庄鹤腮帮子塞的鼓鼓的,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绷直的俊美线,一口一口。
对方实在受不了般,眼神像刀子甩过来,深邃英俊的眉眼微眯,“把嘴闭上。”
庄鹤没想到对方性子会这么烈,挑眉看去:“如果我说不呢,同桌。”
江喆的位置靠窗,他盯着眼前人张扬无所谓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扭过头,一言不发。
身后左鸣苏看的一脸胆战心惊,拍拍庄鹤的肩:“草,我以为你俩要动手了!”
庄鹤飞速嚼完口中的东西,目光诧异:“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逗逗他。”
“欸小鸣同学,有水吗,噎死我了,送送。”庄鹤捶打着胸口,脸憋的通红,像是真的被噎住无法呼吸一样。
劲瘦有力的笔锋顿了一下,又继续在纸张上滑动。
庄鹤接过小鸣同学的保温杯,匆匆饮下,这才缓过脸色。
“谢谢你,小鸣同学,好兄弟有你真好。”庄鹤一脸郑重其事。
左小鸣同学翻了个白眼,这演技不去竞争影帝真是屈才。
中午放学。
江喆收拾书本,将资料连同带上,惹得还在玩手机的左鸣苏分出注意力,转头看见垂着脑袋摇摇欲坠的庄鹤,收回视线。
学霸之间的区别。
江喆正准备出去,转身看见低着头捂着肚子一脸疼痛的庄鹤,不由皱眉,原来不是睡觉,斟酌许久还是出去了。
走时撞掉了摆在庄鹤桌子上的课本,左鸣苏被吸引过去,他从游戏世界里脱身,放下显示胜利标志的手机,凑到前排人面前:“庄鹤,醒醒,大爷你都睡一节课了。”
可眼前人却没有回应。
左鸣苏皱眉,俯身细细看去。
只见男生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及肩的头发垂下像瀑布,几缕头发丝粘腻糊在脸上,表情痛苦。
“艹,庄鹤!你醒醒!”
庄鹤醒来时发现自己视野里是一盏吊灯,鼻边泛着消毒水的熟悉气息。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你同学醒了。”
左鸣苏立刻起身,“庄鹤,你还能行吗!”
庄鹤挑眉,好整以暇看他:“不然我是鬼?”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
“我同桌呢。”须臾,庄鹤开口。
“哦,他走了。”
庄鹤若有所思点头,坐起身子又对校医道:“谢谢您。”
校医表情并无变化:“下次注意饮食就行。”
庄鹤琢磨了下,看向左鸣苏:“那面包?”
“是的,那面包。”
“过期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