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侦双辉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王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贴在灰墙上。夏远把U盘里的转账记录推到他面前，纸页在气流中轻轻颤动。

夏远赵海青的侄子赵鹏，跟你往来的这三笔钱，说是“投资款”，实际上是让他帮忙转移赃款吧？

王浩（喉结动了动，手指绞在一起）：我……我就是跟他做了点生意，不懂什么赃款。

吴稼琪（翻开赵海青案的卷宗，指着其中一页）：去年赵海青落网时，你在天津的空壳公司就注销了，巧合的是，赵鹏的投资公司正好那个月注册——这时间卡得够准啊。

王浩的肩膀垮了垮，夏远看出他心里的松动，把一杯热水推到他面前。

夏远我们查过赵鹏的账户，他最近在跟一家境外赌场频繁交易，你的钱恐怕已经变成筹码了。（顿了顿）你现在交代，算立功，总比被他当替罪羊强。

王浩沉默了半分钟，忽然抬头，眼里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

王浩赵鹏不止帮我转钱，他还替好几个“同行”操作——那些虚开增值税发票的，骗出口退税的，都通过他把钱转到澳门。

吴稼琪（笔尖在记录本上飞快滑动）：他的操作流程是什么？有没有同伙帮忙？

王浩他在银行有个内线，能伪造资金用途证明，还有个表妹在旅行社，专门帮人用“旅游团费”的名义洗钱。

这时赵志坚推门进来，把一张协查回复单放在桌上。

赵志坚天津队刚传来的，赵鹏昨天下午从澳门回来了，这会儿估计就在他的公司里。

夏远（起身时碰响了椅子，金属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吴稼琪，跟我去抓人。赵哥，你留在这儿盯着王浩，让他把同伙名单写全。

吴稼琪（合上卷宗，眼里闪着光）：正好，我表哥说税务系统里有赵鹏公司的所有开票记录，带上U盘去拷贝。

两人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风带着点暖气。夏远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是枚小小的海螺吊坠，螺口处串着银链。

夏远在三亚沙滩捡的，回去找银匠镶了链子。（挠了挠头）比贝壳胸针小，方便戴。

吴稼琪（接过来，指尖触到海螺内壁的纹路，凉丝丝的）：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

夏远你在酒店整理卷宗那晚，我出去买泡面时，顺便找的银铺。（朝楼梯口扬下巴）走了，抓赵鹏去。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赵志坚在审讯室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给王浩倒了杯热水。走廊尽头的公告栏里，夏远和吴稼琪的嘉奖证书并排贴着，旁边还钉着张盘山日出的照片，阳光正好落在两人的笑脸上。

吴稼琪（忽然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夏远）：等抓了赵鹏，这案子就算彻底结了吧？

夏远（回头看她，眼里的光比审讯室的灯还亮）：结了。到时候……先去吃私房菜，再去海河岸边。

警车从支队大院驶出去，阳光透过车窗，在吴稼琪手里的海螺吊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把三亚的海，装进了天津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