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气掠过海面,远处的礁石后隐约露出几艘小渔船的影子。马嘉祺站在木屋门口,手搭在眉骨上眺望,刘耀文扒着门框数着船上的人,嘴里啧啧有声:“王叔这号召力可以啊,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丁程鑫正往窗台上摆画夹,闻言手一抖,贝壳串成的风铃叮当作响:“他们来干什么?不会真要……”
“放心,有我们在。”张真源把医药箱往门口挪了挪,严浩翔则翻开笔记本,指尖在“人鱼形态特征”那页敲了敲:“根据古籍记载,极端情绪可能引发形态异变,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贺峻霖蹲在玻璃水缸边,正用彩色玻璃珠拼着小图案,闻言抬头看向缸里的宋亚轩:“怕吗?实在不行,我这有能让人暂时看不见的戏法道具。”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放在水里的手。他能听见远处渔船划水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敲在心脏上的鼓点。冰蓝色的眼睛里泛起细碎的金光,尾鳍在水里不安地摆动,珍珠母贝般的鳞片折射着窗外的光,忽明忽暗。
马嘉祺走回缸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水面:“别紧张,有我。”他的声音很沉,像深海里安稳的礁石,让宋亚轩乱晃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些。
就在这时,刘耀文突然喊道:“他们快到浅滩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水缸里——宋亚轩的身体猛地一颤,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原本流畅的深蓝色尾鳍突然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边缘的半透明膜剧烈震颤,鳞片簌簌往下掉,在水面上浮起一层细碎的蓝光。
“他怎么了?”丁程鑫的画夹“啪”地掉在地上。
没人能回答。只见宋亚轩的尾鳍正以惊人的速度分化,从中间裂开一道浅缝,随即越来越深,淡蓝色的鳞片褪去,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原本连接尾鳍的地方,竟慢慢撑出了膝盖的弧度,修长的小腿线条逐渐清晰,最后“哗啦”一声,两条笔直的腿彻底取代了鱼尾,脚踝处还沾着几片未褪尽的鳞片,像缀着碎钻。
木屋瞬间陷入死寂。
七个人的目光都黏在宋亚轩身上,震惊得说不出话。刘耀文张大了嘴,虎牙都露了出来;贺峻霖手里的玻璃珠滚了一地,半天没反应过来;严浩翔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笔记本上的钢笔滴下一大团墨渍。
宋亚轩显然也懵了。他低头看着水里陌生的双腿,脚趾动了动,水面泛起涟漪。他试着想摆动尾鳍,却只感觉到膝盖传来的僵硬感,一时间没稳住,身体往前一倾,竟从水缸里滑了出来,“噗通”一声摔在地板上。
“亚轩!”马嘉祺第一个回神,两步跨过去扶住他。
宋亚轩抓着马嘉祺的胳膊,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没骨头,刚站直就踉跄着往前倒,只能死死拽着马嘉祺的衣角。银白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耳后淡粉色的鱼鳞因为紧张,比平时更显眼。
“这、这是腿?”刘耀文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宋亚轩的脚踝,被马嘉祺拍开。
“轻点。”马嘉祺脱下自己的亚麻衬衫,披在宋亚轩身上,衬衫下摆刚好遮住他的腿根,带着海盐气息的布料让宋亚轩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张真源蹲下来检查:“皮肤很烫,像是应激反应后的发热,没伤口,应该没事。”
严浩翔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情绪触发形态转换,陆地适应性体征显现……这在学界是重大发现。”
贺峻霖已经捡起地上的外套,往宋亚轩身上裹:“先把衣服穿好,外面风大。”他看了眼窗外,渔船已经靠岸,一群人正踩着水往木屋这边走,“王叔他们快到了。”
宋亚轩抓着马嘉祺的手,指尖冰凉。他看着自己的腿,又看向门口越来越近的人影,眼里满是无措。马嘉祺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别怕,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弟,刚从城里来。”
刘耀文立刻点头:“对!就说他从小怕水,刚才不小心掉缸里了!”
丁程鑫捡起画夹挡在水缸前:“我把缸挡上,他们看不出破绽。”
张真源把医药箱打开,拿出体温计:“先量个体温,万一有人问起,就说他感冒了。”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往门口站了站,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水缸的方向:“我来应付他们。”
贺峻霖则从包里翻出双棉拖鞋,塞到宋亚轩脚边:“先穿上鞋,地上凉。”
宋亚轩看着七个人默契地忙碌,心里那点慌乱慢慢散开。他试着把脚伸进拖鞋里,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脚踝,带来陌生的暖意。他抬头看向马嘉祺,对方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稳稳的安心。
远处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伴随着王叔的喊话:“小马!你在吗?我们来看看……”
马嘉祺扶着宋亚轩站直,用眼神示意他别怕。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抓着马嘉祺的手紧了紧,冰蓝色的眼睛里,那层因为紧张泛起的金光,悄悄变成了安稳的暖色调。
门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沾着鳞片的脚踝上,像撒了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