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风卷着沙粒打在作训服上,沈澈刚结束三十组俯卧撑,胳膊抖得像筛糠,就被袁朗拎着后领拽到了队伍前。
“刚才格斗时,谁让你留手的?”袁朗的声音带着笑,脚尖却轻轻踢了踢沈澈的膝盖弯——那是个能让他瞬间跪下的力道,偏生收得极巧,只让他踉跄了一下。
沈澈抿着唇没说话,耳尖又开始发烫。刚才明明是袁朗故意卖了个破绽,他条件反射地收了拳,结果被反剪着胳膊按在沙地里,后颈还被那混蛋故意蹭了蹭。
“哑巴了?”袁朗伸手,指尖在他下巴上戳了戳,“扣十分,理由——对上级手下留情,涉嫌藐视指挥。”
站在队首的齐桓眼皮跳了跳,默默移开视线。他算是看明白了,自打沈澈来,队长那点调戏人的心思就没藏过,从吃饭时抢他碗里的肉,到夜间紧急集合时“不小心”踩掉他的被子,花样翻新得让人无语。
“我说袁朗,你能不能别装了?”吴哲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满是嫌弃,“明眼人都看出来你想干嘛,搁这演纯情呢?货真价实的装货。”
袁朗挑眉,非但没恼,反而笑得更欢了:“吴大硕士,看破不说破,懂?”他转头看向许三多,“三多,你说我刚才那招怎么样?”
许三多挠了挠头,一脸认真:“队长,沈澈同志反应很快,就是……好像不太敢打你。”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沈澈同志胳膊好像在抖,是不是累了?”
“还是三多实诚。”袁朗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视线落回沈澈身上时,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看这小子一脸懵圈的样子,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虾,比当年在礁石上被他逗得炸毛时还好玩。
沈澈是真懵了。他搞不懂袁朗为什么总针对他,扣分明明是故意的,却又在他崴脚时背着他跑医务室;吴哲骂袁朗装货,那眼神却带着点揶揄;连最实诚的许三多都看出点不对劲,只有他像个局外人,被圈在中间,搞不清这到底是老A的什么新规矩。
“发什么呆?”袁朗的手指又凑了过来,这次直接捏住他的耳垂,轻轻捻了捻,“再加五分,扣十五分。理由——训练走神,思想不集中。”
沈澈猛地回神,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他瞪着袁朗,眼里全是“你是不是有病”的控诉,偏偏嘴巴笨,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袁、袁队!你……”
“我什么?”袁朗往前走了半步,俯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笑意,“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欺负人?”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沈澈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报告!我没有!”
看着他这副样子,袁朗心里那点因为他失忆的委屈,突然就散了大半。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人在他这儿,跑不了。慢慢逗,慢慢等,总能让这只小呆鱼记起回家的路。
他直起身,对着全队扬声说:“沈澈,再加练五十个蛙跳,现在开始。”
沈澈咬着牙,转身认命地开始跳。身后传来吴哲“啧啧”的声音,还有齐桓无奈的叹息,以及……袁朗那声藏不住的低笑。
他跳得更用力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A的队长,果然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