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怨4

程婉容的脚在三个月后终于"成型"了。

每天清晨，丫鬟小翠都会端来一盆特制的药汤，那汤水黑如墨汁，泛着刺鼻的腥气。婉容的双脚被浸泡其中，药液渗入皮肉，让骨头继续软化、变形。她的脚趾已经彻底折断，紧贴脚心，整个足弓被强行弯曲，像一把畸形的钩子。

丫鬟小翠“小姐，李家的聘礼到了。”

小翠低声说道，手里捧着一套鲜红的嫁衣。

婉容没有回答。自从缠足那夜见过"金莲夫人"后，她的话越来越少，眼神也越来越空洞。她只是机械地伸出手，抚过那件嫁衣——上好的苏绣，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可指尖触碰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女人的轻笑。

程婉容“嘶——”

她猛地缩回手，嫁衣的袖口竟渗出一滴血，落在她的指尖上。

小翠没有看见。

---------------------

婚礼定在七月十五，鬼节。

程家张灯结彩，可每个灯笼都蒙着一层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了血。婉容被按在梳妆台前，母亲程夫人亲自为她梳头。

程夫人“容儿，李家是书香门第，你过去后要守规矩。”

程夫人的声音轻柔，手上的木梳却狠狠刮过婉容的头皮，

程夫人“尤其是你的脚……绝不能让外人看见。”

婉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鲜红的唇，像一具精心装扮的尸体。而镜中的母亲，嘴角却诡异地翘着，眼睛里泛着非人的冷光。

程婉容"娘，我会死吗？"

婉容突然问。

程夫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梳着她的头发，轻声道，

程夫人"傻孩子，怎么会呢？李家会好好待你的……就像我们程家，世代侍奉金莲夫人一样。"

梳齿间，夹着一根长长的黑发，却不是婉容的。

--------------------

李家的花轿是黑色的，轿帘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婉容被搀扶着上了轿，脚刚一落地，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轿子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香气，像是陈年的胭脂混着尸油。

轿帘放下的瞬间，她看到祖母程李氏站在程家大门口，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铜炉，炉中插着三炷香——两长一短。

程婉容“短的是活人的香……”

婉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

轿子摇摇晃晃地启程，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喜乐声渐渐变了调，成了某种凄厉的唢呐声，像是送葬的曲子。

轿子终于停下，轿帘被掀开，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

李慕言"娘子，该下轿了。"

那声音温润如玉，可当婉容抬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李家的新郎，李慕言，竟是一具空有皮囊的"人"！

他的脸上本该是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只有平滑的皮肤，像是被人用针线缝死了五官。

婉容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因为她发现——李家的宾客，全都戴着惨白的面具，面具下的脖颈处，隐约可见缝合的痕迹。

李慕言“别怕，”

李慕言的声音依旧温柔，

李慕言“我们李家……都是这样的。”

------------------------

新婚之夜，婉容被带进一间贴满符咒的祠堂。

祠堂中央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莲花纹，而棺材里躺着的，竟是一具穿着嫁衣的女尸——她的双脚被红绫缠得极小，脚踝上挂着一对青铜铃铛。

程婉容“这是……金莲夫人？”

婉容颤抖着问。

李慕言站在她身后，声音幽幽，

李慕言“不，这是上一任新娘。”

婉容猛地回头，发现李慕言的脸皮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的肌肉。

李慕言“我们李家……世代娶程家的女儿，”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

李慕言“因为只有程家女子的脚……才能让金莲夫人满意。”

棺材里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嘴角裂开，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金莲夫人（邪灵）“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