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德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小草的耳朵，她浑身僵硬，檀木盒子"啪"地掉在地上。
林小草“少、少爷…”
小草结结巴巴地说，手指死死攥住衣角，
林小草“我…我来打扫…”
周明德缓步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却带着一种不协调的压迫感。他弯腰捡起盒子，苍白的手指拂过那本册子。
周明德“知道偷看家规的丫头会怎么样吗？”
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
小草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梳妆台。铜镜里映出她惨白的脸和周明德诡异的笑容。
周明德“道光年间有个丫头也像你这样好奇，”
周明德翻开册子，
周明德“后来她的眼睛被挖出来，埋在石榴树下。”
他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小草脸上，
周明德"你猜现在那棵树结的果子，掰开是不是像血红的眼珠？"
小草双腿发软，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就在这时，梳妆台的铜镜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周明德脸色骤变，倒退两步。房间温度急剧下降，小草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绣架上的绸布无风自动，红线像活物般蠕动起来。
周明德“出…出去！”
周明德声音发颤，突然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差点撞上闻声赶来的李妈。
老妇人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看看惊魂未定的小草，又看看自动合上的册子，突然跪下来对着绣架磕了三个头。
李妈"小姐息怒...老奴这就带她走..."
李妈拽着小草回到厨房，往灶膛里塞了把艾草。烟雾缭绕中，老妇人终于开口：
李妈“你不该去那间屋子…明兰小姐的怨气太重…”
林小草"明兰小姐是怎么死的？"
小草鼓起勇气问。
李妈的手抖了一下，铁勺掉进锅里。
李妈“病死的。”
她快速回答，但眼神飘忽，
李妈“伤寒，三天就没了。”
小草知道她在说谎。那天晚上，她又听到了绣花声，比以往都急切。月光下，她看到闺房的窗户透出诡异的红光。
鬼使神差地，她又溜了过去。这次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绣架前空无一人，但那幅鸳鸯图已经完成——两只鸳鸯栩栩如生，眼睛却用黑线绣得格外大，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更可怕的是，原本应该平静的水面，被绣成了血红色。
周明兰"帮...我..."
声音从背后传来，小草转身，看到梳妆台的镜面上布满裂痕，每个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一个少女被按在床上，一个老妇人往她嘴里灌药，少女挣扎着，最后不动了...
墙上突然渗出液体，在斑驳的墙皮上形成几个血字：
"快逃 他们要害你"
小草刚要细看，血字突然扭曲变形，像被什么东西抹去。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钻到床底下。
门开了，一双绣花鞋停在眼前。顺着往上看，是周王氏的裙摆。还有一双男人的靴子——周老爷很少露面，小草来周家三个月只见过他两次。
周老爷“明晚就是时候了。”
周老爷的声音沙哑难听，
周老爷“都准备好了？”
周王氏轻笑，
周王氏“放心，”
周王氏"药已经配好了，跟处理明兰那丫头时一样。"
周老爷"这次确定生辰八字没错？"
周王氏"错不了，那赌鬼亲口说的。这丫头命格特殊，正好补上最后的缺口。"
床下的小草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脚步声移到绣架前。
周王氏“这丫头最近总来这，”
周王氏冷冷地说，
周王氏"你看这刺绣，明兰那死丫头在作怪。"
周老爷“怕什么，”
周老爷哼了一声，
周老爷"明天过后，她就和明兰一样老实了。"
他们离开后，小草在床下又躲了半个时辰才爬出来。月光照在梳妆台上，她发现裂开的镜面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撬开碎镜，后面藏着一把小小的银剪刀，已经氧化发黑。剪刀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娟秀：
"他们要用童养媳的血祭祖，我是第七个，你是第八个。用这把剪刀在仪式时刺破中指，可以打断法术。——明兰"
小草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条。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浮现。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