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好不好？”谢子非眼中泛红，抚摸她的脸，却不敢下手，像是是稀世之宝，爱惜极了。
裴千雪任由他动作，不反抗，也不说话。
谢子非哽咽着，一颗泪无声滴落。
“你为何不看我呢？”
裴千雪：“……”
“阿雪……”谢子非嘴中缓缓念着“我好爱你……”
“真的……好爱好爱你……”
他跪在裴千雪面前，像一个诚恳忏悔的佛子。
“……看看我……好不好……”
裴千雪：“……”
裴千雪被捆仙绳缚在床柱，空洞的眼眶对着虚空，干涸的唇缝间渗不出半点声音。
她双眼被挖去，看不见。
舌头也被拔去，说不出话。
“阿雪……？”谢子非泪汪汪，无辜看着她，“你怎么哭了？……”
谢子非的指尖在她眉骨徘徊，描摹那早已不存在的弧度，“你不肯看我，是因为……我脏了么？”他低低地笑，眼泪却砸在她手背上。
少女很难过，很后悔，可她哭不出来。
裴千雪胸口起伏，断舌的伤口翻搅着，血腥味灌满喉管。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恨意太沉，连脉搏都在发颤。
她支支吾吾的，流下来的只是鲜红的血。
“啊……啊……”她努力想要说话，“啊……”却只是徒劳。
谢子非手抖着去握住她血淋淋的手，“阿雪想要说什么？”他哑着嗓子迫切的凑近去听。
“阿雪，你恨我，对不对？”谢子非俯身，额头抵着她膝盖，声音碎得不成调，“可你从前……明明也抱过我的。”
裴千雪手在发抖，嘴不停着的张开闭合，好似在说话。
她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杀了！
“阿雪在说什么？”谢子非突然笑，眼角猩红，心里激动的快要溢出来。
裴千雪的肩胛骨剧烈抖动，捆仙绳勒进皮肉，血顺着腕骨蜿蜒。她张口，却只发出嘶哑的“嗬嗬。
裴千雪用仅剩的灵力化出冰刃，狠狠朝他刺去。
谢子非没躲。
他哑声笑着，一颗泪水滴在她手上，烫的裴千雪想立马松手。
“阿雪，你很早就讨厌我了对吗？”尽管事实已经发生，谢子非还是想问她。
说不定……万一……她改变主意了呢？
裴千雪：“……”
“呵……”谢子非嘴角溢出血，随意擦去：“看吧，他骗我的。”他几乎是自嘲。
裴千雪明明要他命，剑刃入他心口时，谢子非却淡定笑起来，“阿雪，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恨不得的把我碎尸万段……对吗……？”
谢子非无辜的看着她。
裴千雪受了重伤，此时也快撑不住了。
噗呲吐出一口黑血，谢子非脸上溅的到处都是。
裴千雪突然笑起来，她笑起来比谢子非还要疯。
裴千雪一口血吐到他脸上，几乎是故意的。毫不留情的。
谢子非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向凑近，用唇去接她唇角溢出的血，尝到铁锈味时浑身一颤：“甜的……阿雪的血，原来是甜的。”
他忽然掐住她下巴，逼迫她仰起脸，“可你为什么不哭？你哭啊！你哭出来，我便放了你！”
裴千雪笑了。
没有眼珠的眼眶弯成月牙，血从空洞里渗出。她笑得浑身发抖，绳子哗哗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谢子非怔住。
“你笑什么？”他声音发颤，“笑我……像条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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