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村民的旧屋中暂歇,胖子靠在墙角,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纹路——那暗红色印记虽已褪去大半,却仍像一道烧红的烙铁印,偶尔会传来一阵细密的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我坐在一旁,手里摩挲着三叔递来的青铜牌,牌面边缘磨损处的秦隶早已被反复研究,可除了“周穆王”“西王母”几个字,再无其他线索。
三叔蹲在桌前,将爷爷的日记摊开,泛黄的纸页上满是潦草的字迹。他手指点在某一行,忽然抬头:“你们看,爷爷在日记里提过,周穆王从西王母那得到长生玉后,曾在昆仑山建过一座‘镇咒台’,说是用一块‘解咒玉符’镇住了长生玉的邪气。”
“解咒玉符?”我猛地凑过去,只见日记里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一块月牙形的玉符,符面刻着缠绕的云纹,顶端有个小孔,像是用来穿绳佩戴的。“难道这玉符,就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胖子突然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捂着胸口直吸气:“他娘的,这破诅咒又犯了!再找不到那玉符,老子的胸口怕是要被烧穿了!”潘子赶紧递过水壶,他灌了几口,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三叔把日记合上,眼神沉了下来:“从青铜牌和日记的线索来看,解咒玉符十有八九还在昆仑山的镇咒台里。而且胖子的诅咒反复发作,我们不能等,得明天一早就出发。”
“昆仑山?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听说常年积雪,还有不少无人区。”潘子皱起眉,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旧地图,摊开后指着西北方向,“我们现在在陕南,要去昆仑山,得先穿过河西走廊,再进柴达木盆地,一路都是荒山野岭,补给很难跟上。”
我拿起桌上的月牙形玉符图案,心里犯嘀咕:“西王母的遗迹,会不会和墓里的女尸有关?万一那地方也有什么邪祟,我们这次可没有青铜牌镇场了。”
三叔从锦盒里取出长生玉,玉身泛着柔和的白光,却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气息。他把玉塞进背包深处:“长生玉暂时不会惹事,但它是找到镇咒台的关键——这玉和西王母的遗迹有感应,到了昆仑山附近,它会指引我们方向。”
当晚,村民杀了鸡,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鸡汤。胖子喝了两大碗,才勉强压下胸口的灼痛。夜里,我躺在简陋的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起女尸最后那句“长生玉的诅咒会跟着你们一辈子”。窗外的山风刮得窗户“吱呀”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探,我摸了摸枕头下的工兵铲,才稍微安心些。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行李,村民们凑了些干粮和水,还塞给我们一件羊皮袄。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土狗,拉着我的衣角:“叔叔,你们一定要回来呀,我还想听你们讲古墓的故事。”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们会回来的。”
我们顺着山路往县城走,打算先坐大巴到兰州,再转车去格尔木。路上,胖子的诅咒又发作了一次,这次比之前更严重——暗红色的纹路蔓延到了他的手腕,皮肤滚烫,他甚至开始说胡话,嘴里念叨着“玉棺”“血珠”之类的话。三叔赶紧掏出黑狗血,倒在他的手腕上,“滋啦”一声响后,胖子才清醒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到格尔木,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三叔皱着眉,加快了脚步。
三天后,我们终于到了格尔木。这座城市坐落在戈壁滩边缘,空气干燥,风里带着沙粒。我们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三叔去打听前往昆仑山的路线,我和胖子留在房间里。胖子靠在床头,胸口的纹路时隐时现,他叹了口气:“小哥,你说我们这次能找到解咒玉符吗?我可不想带着这破诅咒过一辈子。”
我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三叔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手绘地图,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我问了当地的老牧民,他们说昆仑山深处有个‘死亡谷’,传说里面有西王母的遗迹,但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而且最近那边天气不好,暴风雪随时会来。”
“死亡谷?”潘子凑过去看地图,“这地方位于昆仑山脉东段,常年积雪,还有地磁异常,指南针进去就会失灵。”
三叔把地图摊在桌上,手指点在死亡谷的位置:“但老牧民说,只有穿过死亡谷,才能到镇咒台的位置。而且他还说,最近死亡谷附近常有怪事发生,有人看到过白色的影子在雪地里飘,像是……没有脚的女人。”
我心里一紧,想起墓里的女尸——难道她没有彻底消失,而是跟着我们到了昆仑山?
胖子猛地坐起来,胸口的灼痛似乎被这消息压了下去:“管她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找到解咒玉符,老子就算跟她再打一架也不怕!”
三叔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几件东西:“我买了雪地靴、冲锋衣,还有指南针和卫星电话。明天我们就出发,先到昆仑山脚下的牧民点,再请个向导带我们进死亡谷。”
我看着桌上的地图,死亡谷的位置被画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可一想到胖子胸口的诅咒,还有女尸可能留下的隐患,我攥紧了手里的工兵铲——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第二天清晨,我们背着行李,坐上了前往昆仑山脚下的越野车。车窗外,戈壁滩渐渐被雪山取代,远处的昆仑山巍峨耸立,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胖子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雪山,突然开口:“你们说,西王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能让人长生吗?”
三叔看着窗外,眼神复杂:“不管她是什么人,她留下的长生玉和解咒玉符,已经把我们卷进了一场千年的谜团里。这次去昆仑山,我们不仅要破解诅咒,还要查清周穆王和西王母的真相——或许,这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越野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离昆仑山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背包里的长生玉开始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我知道,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在这座千年雪山中展开,而等待我们的,或许是比古墓更凶险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