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斋的阳光正好，紫薇正和晴儿一起整理夏雨荷留下的旧物，小燕子蹲在院子里，盯着尔泰新买回来的几只信鸽出神。
“紫薇紫薇！”她突然蹦起来，指着鸽子扑进屋里，“这鸟儿能送信，是不是也能送点心啊？我把桂花糕绑它腿上，让它给柳青柳红送点去，省得咱们跑一趟！”
紫薇正低头抚平绢帕，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小燕子，信鸽是用来传书信的，哪能驮点心？桂花糕那么沉，它飞不动的。”
小燕子撇撇嘴，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拽着尔泰的胳膊晃了晃：“尔泰，你教我驯鸽！我要让它们听我的话，以后我想吃城南的糖葫芦，就让它们飞过去给我买！”
尔泰忍着笑，耐心解释：“鸽子认路是靠磁场，不是靠认铺子，再说糖葫芦裹着糖衣，绑在腿上早化了。”
“化了怕什么！”小燕子拍着胸脯，“我让它快飞！实在不行，我给它套个小口袋！”说着，她真的翻出针线筐，找了块碎布就开始缝口袋，针脚歪歪扭扭，还差点扎到手。
晴儿端着茶过来，笑着摇头：“你这小口袋，怕是装不住糖葫芦，先把你自己的手指保护好才是。”
正说着，一只鸽子扑棱棱落在院中的石桌上，小燕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不由分说就把刚缝好的小口袋往它身上套。鸽子受了惊，扑腾着翅膀挣扎，一下把桌上的茶杯碰倒，茶水洒了小燕子一身。
“哎呀！”小燕子跳起来，鸽子趁机飞走，她看着身上的水渍，又看看空荡荡的手心，非但不生气，反而叉着腰大笑，“这鸽子还挺机灵！下次我找根绳子，把它绑结实了！”
紫薇捂着嘴笑，递过手帕给她擦衣服：“你呀，还是别折腾鸽子了，想吃糖葫芦，我让小邓子去买就好。”
小燕子接过手帕，嘟囔着：“那多没意思，我还想当驯鸽高手呢！”话音刚落，就见刚才那只鸽子又飞了回来，落在她肩头，还啄了啄她的头发，像是在“报复”刚才的折腾。
漱芳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阳光洒在每个人脸上，把之前的阴霾都照得烟消云散，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才是她们最想要的平静日子。
夜色渐浓，漱芳斋的喧闹散去大半，唯有院角的玉兰花在月光下静静吐着芬芳。尔泰处理完府中琐事回来，远远就看见晴儿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捏着一枚绣了一半的荷包，借着廊下的灯光出神。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这么晚了还没歇息，是在绣什么好东西？”
晴儿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把荷包往身后藏了藏，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绣绣。”月光落在她眉眼间，褪去了往日在宫中的谨慎，添了几分温柔缱绻。
尔泰见状，也不拆穿，只是拿起石桌上的一盏凉茶，轻轻抿了一口：“今日小燕子折腾信鸽，倒是让漱芳斋热闹了不少。这样平静的日子，倒比从前在战场厮杀、在宫中周旋安稳多了。”
晴儿望着天边的圆月，轻声道：“是啊，从前在太后身边，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总怕行差踏错。如今有你们在，才算真正体会到‘自在’二字的滋味。”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尔泰，眼中带着几分认真，“尤其是你，每次遇到危险，你总挡在我们前面，谢谢你。”
尔泰放下茶杯，目光温柔地锁住她：“保护你们，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事。从前我以为，我的使命是辅佐尔康、保卫家国，直到遇见你，才知道原来平淡日子里的牵挂，才是最珍贵的。”他伸手，轻轻握住晴儿放在膝上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很柔软。
晴儿没有抽回手，只觉得心跳快了几分，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轻得像月光：“我从前总羡慕紫薇和小燕子，能活得那样热烈坦荡。现在才明白，原来安稳的陪伴，也能让人觉得满心温暖。”
说着，她从身后拿出那枚荷包，递到尔泰面前：“本来想绣好再给你，既然你看见了，就先拿着吧。上面绣的是‘平安’二字，愿你往后岁岁平安，无灾无难。”荷包上的丝线细腻，绣着小小的祥云纹样，看得出来绣得十分用心。
尔泰接过荷包，紧紧攥在手心，只觉得一股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他抬手，轻轻拂去晴儿鬓边的一缕碎发，低声道：“有你在身边，便是我最大的平安。”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温柔的心事。远处漱芳斋的窗内还亮着一盏灯，偶尔传来小燕子模糊的梦话，一切都安静又美好，成了这深宫中最温柔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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