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帝丹高中的玻璃窗，在走廊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放学铃声刚落，毛利兰抱着笔记本，被铃木园子拽着胳膊，脚步轻快地追上了前面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
“森知同学！等一下呀！”园子的大嗓门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前面的女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森知曦子穿着熨帖的校服，领口系着端正的蝴蝶结，长发披散，侧脸精致。她的皮肤是长期待在室内的冷白色，唯有眼底的色泽比常人更浅些，像浸在水里的琥珀石，没什么温度，却看得人很清楚。
“有事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从书本里抽离出来的疏离感。
兰连忙露出温和的笑容：“是这样的，森知同学，我们打算去我家吃点东西，庆祝园子这次测验进步了——”
“喂！才不是庆祝我！”园子立刻插嘴，又转向曦子，拍了拍胸脯，“是看你总一个人，想叫你一起去啦！”
曦子的视线在两人脸上停留了两秒，兰紧张得攥紧了书包带，园子则一脸“快答应”的期待。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声音不大，却让兰和园子都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露出惊喜的表情。
森知曦子跟着她们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一栋挂着“毛利侦探事务所”招牌的小楼前。楼下的咖啡店飘来烘焙的香气，园子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我们回来啦！”兰推开门喊道。
事务所里比想象中整洁些，靠窗的沙发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正盘腿坐着，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推理小说看得入神。听到声音，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圆乎乎的脸，眼睛很大，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机灵。
“兰姐姐，园子姐姐。”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打招呼，视线随即落在了兰身后的曦子身上，带着好奇打量起来。
这就是江户川柯南啊。曦子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平静无波。
和照片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轮廓，尤其是思考时微微蹙起的眉头，连习惯性抿嘴的小动作都分毫不差。大概是某种变装或者……更离奇的原因？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异样。
“这位是森知曦子，我们班的同学！”园子大大咧咧地介绍，“曦子，这是毛利叔叔……的儿子！开玩笑的，这是柯南，暂时住在这里家的小孩。”
柯南眨了眨眼，对着曦子露出一个标准的孩童式笑容：“森知姐姐好！”
曦子微微颔首：“你好。”
她的目光扫过事务所的陈设：墙上贴满了毛利小五郎的“破案功绩”剪报，办公桌上摆着喝了一半的啤酒罐，角落里的绿植却被打理得生机勃勃——大概是兰的手笔。
“不用客气，随便坐呀。”兰热情地招呼她，转身去厨房倒水，“爸爸出去喝酒了，估计要晚点回来。”
曦子在沙发边坐下，离柯南隔着一个空位。她的坐姿很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视线落在窗外，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关心，又好像什么都没漏掉。
柯南偷偷观察着她。这个女生他在学校见过几次，总是一个人，成绩好得离谱，表情冷淡，像个精致却没上发条的娃娃。但刚才她看自己的那一眼，平静得有点奇怪，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好奇或距离感，反而像是……早就认识他一样？
是错觉吗？柯南挠了挠头，又低下头翻书，耳朵却悄悄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园子正叽叽喳喳地讲着班里的趣事，兰端来水，坐在曦子另一边，轻声问：“森知同学，你住得远吗？”
“不远，前面两条街。”曦子回答，声音依旧很轻。
“那很近呢！下次可以一起放学呀。”兰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曦子握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没立刻回答，只是看向兰，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
“……好。”她最终说。
窗外的阳光慢慢移过地板，咖啡的香气混着少女们的说话声，在小小的事务所里弥漫开来。柯南偷偷抬眼，看到森知曦子望着窗外，嘴角好像极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他皱起眉，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个森知曦子，好像比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而曦子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心里只有一个平静却荒谬的想法：工藤新一，不会变成了这么小的样子了吧。
至于为什么？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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