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知曦子的洗发水快用完了，周六下午，她特意绕到离家稍远的杂货市场——这里的日用品价格比超市便宜些，用奖学金过日子，总得算着花。
市场里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她在一家摊位前拿起一瓶洗发水，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堆着笑说：“小姑娘好眼光，这是进口货，打折呢，一千日元。”
曦子看了眼包装上模糊的生产日期，又掂了掂重量，淡淡开口：“上个月在隔壁摊买的同款，也就六百。而且这瓶的封口有二次粘贴的痕迹，是临期品重新包装的吧？”
老板的笑僵了一下：“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要么按六百卖，要么我现在去市场管理处问问，临期品冒充新品该怎么处理。”曦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目光平静地看着老板，没有丝毫退让。
周围渐渐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她冷静的眼神看得发怵，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收了六百日元：“晦气！拿走拿走！”
曦子接过找零和洗发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枪响突然划破了市场的喧闹。
“砰——”
刚才那个老板应声倒下，鲜血很快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周围的人群瞬间陷入恐慌，尖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人们四散奔逃。
曦子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市场旁那栋三层小楼的楼顶。
楼顶边缘，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冷光。
又是他。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隔着混乱的人群和遥远的距离，投来一道锐利的视线。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目标后的漠然，仿佛在说“看到了又怎样”。
对视只持续了半秒，琴酒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楼顶。
曦子低下头，看着地上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攥着的找零，指尖微微发凉。
原来刚才的争执，无意中拖了一点时间，刚好让他找到了最佳的开枪时机。
警察赶到时，市场已经被封锁。曦子作为现场附近的目击者，再次被请去录笔录。
“当时你就在摊位前？”警官问道。
“嗯，刚买完东西。”曦子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异样。
“听到枪响后，你看到什么了吗？比如可疑的人？”
曦子摇摇头：“太乱了，大家都在跑，我只看到老板倒下了，没注意别的。”
她隐瞒了楼顶的身影，隐瞒了那短暂的对视。直觉告诉她，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只会带来麻烦。
录完笔录走出警局时，天已经擦黑了。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有点清醒。手里的洗发水包装硌着掌心，刚才那声枪响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高楼，夜色像浓稠的墨，藏起了所有秘密。
还是快点回家吧。她想，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只是今晚的题，或许要多花点时间才能静下心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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