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半分钟，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朋友聚餐？这四个字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咬着下唇，指尖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只回了个带着点俏皮的表情包——一只举着“收到”牌子的小猫。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长长舒了口气，脸颊却比刚才更烫了。
接下来的几天，宋祖儿总觉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时不时就要点开和那个陌生号码的聊天框。对方没再发来新消息，她也不敢主动搭话，怕显得太急切，更怕那只是他随口一说的客套。
直到周五傍晚，她刚写完一篇明星绯闻的澄清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那个号码：“今晚有空吗？老地方的火锅店，七点。”
宋祖儿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纠结了三分钟该穿什么——最后选了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外面套了件焦糖色的风衣，既不显得刻意，又比平时多了点小心思。
赶到火锅店时，王俊凯已经到了。他没戴口罩，穿着件黑色连帽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看见她进来，他抬了抬手：“这边。”
店里热气腾腾，涮肉的香气混着麻酱的醇厚扑面而来。王俊凯已经点好了菜，鸳鸯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红油那侧浮着密密麻麻的辣椒，清汤那边飘着葱段和枸杞。
“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就点了鸳鸯。”他把菜单推过来，“再看看想吃什么。”
宋祖儿扫了眼，他点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虾滑、肥牛、午餐肉，甚至还有她上次在采访稿里提过一嘴的、家乡特产的手工宽粉。她心里一动，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像是被看穿了似的，嘴角微微上扬：“猜的。”
服务员端来麻酱，王俊凯拿起勺子帮她调：“多放花生碎？少来点腐乳？”
“你怎么知道？”宋祖儿惊讶地睁大眼睛。
“上次看你朋友圈发过。”他说得轻描淡写，把调好的麻酱推到她面前，“试试？”
宋祖儿舀了一勺拌进碗里，麻香混着花生的甜，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夹起一片烫好的肥牛，裹满麻酱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比我自己调的还好吃。”
王俊凯笑了，自己也夹了片毛肚，在红油锅里七上八下涮了涮：“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总觉得我们明星生活里全是镜头？”
“也不全是。”宋祖儿咽下嘴里的肉，认真地说，“其实更多时候觉得，你们跟普通人一样，也会饿，会累，会想躲起来吃顿踏实饭。”
他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释然：“很少有人这么说。”
“那是他们没跟你一起吃过火锅。”宋祖儿举起茶杯，“敬……敬朋友？”
王俊凯笑着跟她碰了下杯：“敬朋友。”
热气氤氲中，两人聊了很多。他说起拍夜戏时，剧组的盒饭总是凉的，后来助理学会了带保温桶；她讲起第一次跑活动，被保安拦在外面，蹲在墙角啃冷面包，却因为拍到一张明星扶老人过马路的照片，激动得一整夜没睡。
没有采访提纲，没有录音笔，只有锅里翻滚的食材和越聊越投机的话题。宋祖儿发现，抛开“明星”和“记者”的身份，他其实很爱笑，笑起来眼角会有浅浅的纹路；而王俊凯也觉得，这个总是拿着采访本、看起来有点严肃的小姑娘，其实眼睛很亮，说起自己喜欢的事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快结束时，宋祖儿手机响了，是同事发来的紧急消息，说有个明星酒驾被抓，让她赶紧去现场。她皱了皱眉，有些抱歉地看向王俊凯：“我得先走了，有突发新闻。”
“我送你。”王俊凯立刻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么晚了，不安全。”他不由分说地结了账，“走吧。”
车里很安静，只有导航的声音轻轻响着。宋祖儿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对了，这个给你。”
是她平时记采访灵感的本子，最后一页画着只简笔画的小猫，旁边写着：“谢谢王老师的橘子糖和火锅，很好吃。”
王俊凯接过来，翻到那一页时，嘴角弯了弯：“我会好好收着的。”
到了事发地点，宋祖儿解开安全带：“今天谢谢你。”
“下次想吃火锅，随时找我。”他看着她，“注意安全，别像上次在机场那样冒失了。”
宋祖儿心里一暖，用力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跑向人群。她回头看了一眼，王俊凯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灯在夜色里亮着，像两盏温柔的星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今天没打开过，却好像把更重要的东西，悄悄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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