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的交汇都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意味，仿佛是一段情感的秘密交流。谁都不愿打破这朦胧的美好瞬间。
"噗嗤"顾心眨了眨眼，娇俏地挑了下眉，眼神如同调皮的精灵，悄悄观察着这仙子和人类，以及仙子和仙子。
"看来，仙子并全是无情无爱嘛。这礼服可衬各位的心意？"
"谢谢，顾小姐。这礼服确实做工精良。只是小生有一疑惑，顾小姐可否解答？"颜爵直了直身子，长腿交叠，微眯着眼，眸底闪着探究的意味。
"请"顾心抬手示意。
"我们与阁下并无交集，为何这礼服与我们的风格如此贴切。"
"礼服如此成功，我的功劳可是最大的。不过也是某人画初稿，拉着我这个著名设计师熬了好几天夜才赶出来的。诶，你们是没见过工作狂熬夜的样子，我可吃不消……"顾心拍着胸脯，像孩子要糖似，眸里满是喜悦和骄傲，同样夹杂着些深意，她想看看这仙子的情意到底有多重。
"是是是，我们顾大设计师最厉害了"王默见状，连忙跑过去捂住顾心的嘴，眼色示意。
水王子眉头微皱，想接近王默的瞬间被罗丽抢先一步，爱意仙子轻轻拉起王默的手，星眸里满是心疼，睫毛上挂着些许泪珠"主人，你……"
"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王默并未从前的疏离，亲昵地回握，抬手抹去小公主的泪珠，抬眸扫过略微紧张蹙眉的金王子。"小公主哭了可就不好看了。再哭，某位仙子该心疼喽"
"主人……"罗丽娇嗔地摇晃着主人温热的手，轻轻捏住她的衣角，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像从前一样撒着娇。
顾心秀眉一跳，目光如炬，锐利如刀，一眼就看出流水眼底的不快，"好啦，去试试你的礼服吧，都给你准备好了"
罗丽眸中满是期待和憧憬，稍稍向外推了推主人，她好久没有欣赏主人穿裙子的样子了。
"我的角色是服务人员，可不是世家小姐。这样方便行动些。"王默幽幽地应着。
顾心嘴角下弯，歪着头，故作惋惜道"就猜到你会输，徐染也是，这次也不让让你。可惜了，你们看不到江大小姐婀娜聘婷的绝美舞姿啦。"
王默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但眉宇间的静默更深了几分，丝丝苦涩掠过眼底，那是一滴透明的苦痛，无痕而无声，如同过往的泪痕。在江家的前几年像金丝雀一样失去自由，用母亲的性命做条件被胁迫学习世家令人恶心的宴会交际的记忆刹那闪过。这是无法掩盖的伤痕。但这短暂被掩盖起来的苦痛还是被流水感知到，一直在身后的水王子眼神暗了暗，却没再说话。
"跳舞？"仙子们心海泛起疑惑的涟漪。
"拍卖会前会有一场舞会，你们啊，需要会跳舞。通过观察，这三位男士看来都有了心仪的舞伴，我来教你们。至于这位……就交给小默咯，毕竟我的精力有限。"顾心招呼其他仙子先出去。仙子们也十分乐意，心照不宣地退出，毕竟他们可不想打扰水之主宰。
她刻意压低声音，在王默耳边呢喃"我给你准备好了舞服哦，相信你会满意的。走吧，带你去换衣间。"
"那……你等我一会儿。"王默迅速转过身去，生怕被流水看见自己泛红的脸颊，心在胸腔里狂跳，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连忙逃离。
换衣间里，顾心帮王默拉上后背拉链，将衣服放到桌子上，杏眸漾起意味深长，抬手掠过白皙肩背上的疤痕，"跟我就把面具摘了吧，想清楚了？"
"嗯，幸得有高人指点"王默抬眼，波澜不惊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高人？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
王默回眸，与顾心对视，轻抚她的手指，语重心长道"命运会让你们相见的"
"祝你成功。"顾心嘴角微勾，似乎看懂黑眸里的深意，但并未回应。打开门，将王默轻轻推了出去，踱步离开，悄悄留了道暗门。
水王子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回头，眼前的女子一身束腰白纱裙，绣着蓝色鲸鱼纹，头上几丝缀着珍珠链的小编辫，渗在黑发里，白皙面容透着血色，激起心湖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
"来吧，我教你，先……"王默刚准备伸手，就被水之主宰难以挣脱的强力拉过，距离迅速缩减。一手被他握于掌心，另一只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流水温柔地扶住她的腰，心有灵犀般跳着华尔兹。
"想不到沉寂湖底千年的水王子竟会跳舞，那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女子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隐隐带了些许惊异，眸光流转，自有一种动人。
水之主宰并未回应，只是带着她轻柔地转圈。
"没有问题问我吗？"
"我问，你会坦诚地回答吗？"冷冽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凉意。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喽"她伸出纤细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面料，传递着醉人的温热。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过去，现在，未来。"水王子忽然发力，拉进距离，二人迅速贴近，深蓝之眸满是帝王般沉沉的审视。
"有点贪心。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王默放开一只紧握的手，侧身转圈，躲过炙热的目光。
"现在该我了，为什么要离开，不是说第二天会给你解释的"王默再次与流水对视。
水王子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的指意，只是持续翻涌的情感让他思绪很乱。他不知道答案，下意识侧头，躲过女子含笑的明眸。
转瞬间，王默趁着水王子恍惚之际，旋即发力挣脱紧握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流水胸膛向前逼迫。水之主宰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后退，高跟鞋的声音像踩在神经上，一步一颤。直至冰凉触感袭至后背，才发现已经无处可退。两侧也早被女子撑着的双手堵住出口。王默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仰头看着他，仿佛她现在是掌控全局的女王，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影响着水之主宰的呼吸。
"这小姑娘胆子挺大的嘛，水水还从未如此被动的时候。"
仙子们透过暗门好奇地张望里面的情况。颜爵微眯着眼，折扇半掩着脸，偷笑。
"因为你害怕，害怕我会说只是做戏，害怕若那是十年未曾改变的真心之语，你该如何自处"
水之主宰的心海骤然泛起巨大波浪，难以控制。她的话似具有神力的法则，直接冷酷地道出矛盾核心。
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并非是距离的压缩，而是被直白揭露心事，无力辩驳的无奈。他不敢直视此时她的双眸，目光慌乱地扫过地面，墙壁，任何能避开的地方。
"水王子，当年的情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我们都明知不可但舍不得纠正的错误。我们都低估了彼此的情意和力量。我以为我只是一片落叶掀起的小小涟漪，无法给予你长久的陪伴，未来还会留下永恒的伤痕。而你以为你只是我生命的水而已，不该影响人类的幸福人生。我们错在因为莫须有的未来，而在此刻以守护为借口刻意地推开彼此。"王默缓缓放下手，退后几步，拉开令人窒息的距离，瞳孔剧烈颤抖着，一股莫名的苦涩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像十年远离凝结成的实体。
女子尖锐一针见血的分析彻底搅乱了水王子的心神。情海彻底被眼前泛着红晕但坚定的她扰动，再也无法平息。冰凉千年的手心竟沁着薄汗。
王默望着流水严肃凝重，不知所措的面容，抬眸间双手轻搭在水之主宰肩上，向前倾身，热烈地喷洒气息，"这个错误应该被纠正。现在，我有自信在潮汐里埋下指引方向的磁石，你可愿做需要引航的木舟？"
她踮脚靠近，距离彻底消失，贴着早已红透的精灵耳，低语。
"水清漓，我等你的答案。"
只一瞬，热气便喷在耳畔，那是她独有的温度。只一点，便足以温暖冷寂千年的流水。
他，近在咫尺，淡漠的面容自然染上一丝绯红，添了烟火气的神明此刻无比动心，让王默的心脏不自觉地一颤，血液顿时上涌，仿佛再多看一秒，心就要炸裂开来，抬脚跑回换衣间，背靠在门上，丝毫没有留意关门刹那涌入的蓝色。
她用力按住胸口，稳住心跳的节奏，暗自松了一口气，脸颊上的红晕溢出不可控制的燥热因子。须臾片刻间，流水清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
水之主宰从后面虚虚地环抱着女子的细腰，十指侵占她细指的缝隙。微微低头，薄唇轻触伤疤，凉意的温柔无声地治愈，奇迹般抹去痛心的印记。
王默察觉到后背冰凉的触感，下意识颤了一下，胸腔一阵震动，直接透过和他紧贴的凉意深入心脏，但她并未挣脱，只是沉默地用视线描摹映镜中亲昵缱绻的身影。
许久，凉意消失，后背的伤痕也随之消失。水王子猛地发力，双手托起细腰轻轻放至旁边的桌子上，手掌轻轻擦过她的手腕，留下令人心颤的颤栗，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扣住，俯身拉近距离，想要触碰肩头的疤痕。
一瞬的失重感让王默心中稍有不安，晃神之际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然发生变化，与满眼柔情的流水平视。清淡澄澈的气息恰到好处地盈满鼻尖，像是一张网，沉沉地笼住了她。流水神圣的面容渐渐放大，与自己挨得极近，她下意识偏头后扬，却被后背强大但安心的力度堵住去退路。
水王子察觉到王默的抗拒，稍稍拉开距离，一手悄然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握住肩头，带着流水的指尖轻轻摩挲，抹去疤痕。
侧头凑在耳边喃喃"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随即鼻尖相触，呼吸交缠，灵魂在此刻共鸣，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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