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饭

晨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念宁醒来时，怀里的乖乖还蜷着，小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做什么甜甜的梦。她轻手轻脚地挪开孩子的小胖手，掖好被角，才悄悄带上门走出客房。

客厅里还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隐约的冰箱运行声。苏念宁想起昨晚大家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便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她在中药馆帮工时总早起准备食材，做顿简单的早餐还算熟练。

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鸡蛋、牛奶和吐司，还有乖乖昨天没吃完的草莓。她琢磨着做蛋包饭，又煮了一锅南瓜粥，最后把草莓洗干净摆进盘子里。煎蛋的香气慢慢飘满客厅时，金烁珍第一个被吵醒，揉着眼睛走进厨房：“苏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想着大家可能忙，就顺手做了点。”苏念宁把煎好的蛋盛出来，笑着递过筷子，“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金烁珍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比正国煮的拉面好吃多了。”这话刚好被走进来的田正国听到，他立刻反驳：“哥！我的拉面明明很美味！”两人的拌嘴声吵醒了其他人，客厅很快热闹起来，大家围着餐桌坐下，边吃边夸粥的甜度刚好，蛋包饭的火候也正好。

朴知旻坐在角落，看着苏念宁熟练地给每个人添粥，指尖又想起昨天碰过她手背的温度，耳尖悄悄发烫。这时，苏念宁端着一碗温好的牛奶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压得很低：“知旻Xi，能跟你说件事吗？”

朴知旻立刻点头，放下勺子跟着她走到阳台。苏念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巾，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根细软的、带着浅棕色的头发——是刚才给乖乖理刘海时，悄悄收起来的。

“我知道乖乖很可爱，大家也都喜欢她。”苏念宁的语气很认真，晨光落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坦诚，“但‘平行时空’这件事太离奇了，我还是想弄清楚。这根头发……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找机会做个鉴定？”

朴知旻看着纸巾里的头发，又想起乖乖说过的“2025年的家”“药圃里的蚊子包”，还有她眼角那颗和自己耳后一模一样的痣。他接过纸巾，小心地叠好放进外套口袋，语气坚定：“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我来安排，不会让你和乖乖受委屈。”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咔嗒”一声开了，乖乖揉着眼睛走出来，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偶妈……你在哪呀？”

苏念宁立刻转身，脸上的严肃褪去，笑着朝她招手：“乖乖醒啦？快来吃早餐，有你喜欢的草莓。”

乖乖跑过来，一下子抱住苏念宁的腿，又抬头看向朴知旻，好奇地歪着头：“阿爸，你和偶妈在说什么呀？”

朴知旻蹲下身，揉了揉她的丸子头，语气温柔：“在说今天你偶妈会在家陪你。”

乖乖眼睛瞬间亮了，拉着苏念宁的手就往餐桌跑：“真的嘛！太棒了！”

苏念宁回头看了朴知旻一眼，他朝她点了点头，口袋里的纸巾还带着头发的细软触感——不管未来的答案是什么，至少此刻，他们都愿意为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认真地面对每一个可能。

送走出门赶行程的七个人，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乖乖抱着小黄鸭玩偶，跟在苏念宁身后转来转去，一会儿指着书架上的专辑问“这是阿爸和叔叔们的照片吗”，一会儿又拉着她看自己画的涂鸦，小嘴巴叽叽喳喳没停过。

苏念宁陪乖乖玩了会儿拼图，又给她读了半本童话书，直到午后乖乖困得打哈欠，才哄着她睡熟后将她抱起，小心避开沙发上散落的拼图块，把她放进客房的小床上。她替孩子盖好薄被，又坐在床边守了会儿，看着乖乖小眉头渐渐舒展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光斑。苏念宁收拾好拼图，目光落在厨房方向——早上大家赶行程时吃得匆忙，晚上回来肯定又累又饿，不如多做些热乎菜留着。

她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五花肉、白菜和菌菇，还有乖乖爱吃的玉米粒。想着做道软烂的白菜炖五花肉，再炒一盘金玉满堂，最后煮一锅菌菇汤，都是暖胃又耐放的菜。炖肉时，她特意用小火慢熬，让肉香慢慢渗进白菜里；炒玉米粒时，又少放了些糖，刚好符合乖乖的口味。

中途她去客房看了两次，乖乖睡得很沉，偶尔会踢一下被子。苏念宁帮她把被子掖好，指尖蹭到孩子软乎乎的脸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等最后一道汤盛进保温桶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乖乖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偶妈，我饿啦。”

苏念宁连忙走过去，抱起乖乖坐在餐桌旁，先给她盛了小半碗玉米粥，又夹了几块软烂的五花肉。乖乖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吃着，还不忘跟苏念宁分享：“偶妈，这个肉好好吃！”苏念宁笑着帮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

等两人吃完晚饭，苏念宁把剩下的菜一一装进保温碗，放进厨房的恒温柜里。她找了张浅紫色的便签纸，用娟秀的字迹写下：“菜都温在柜子里，回来热两分钟就能吃，别空腹。乖乖已经吃饱了，我带她在客房睡，你们回来动静轻些就好。” 她把便签贴在保温桶上，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才抱着乖乖回了客房。

乖乖窝在苏念宁怀里，小手攥着她的衣角，听着苏念宁读的睡前故事，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苏念宁帮她把小枕头摆好，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孩子的呼吸变得均匀。她看着乖乖安稳的睡颜，心里悄悄盼着：希望大家晚上回来能吃口热饭，也希望关于乖乖的鉴定结果，能早点有消息。

凌晨一点，保姆车停在宿舍楼下。七个人刚结束录制，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少了，金泰哼揉着酸痛的腰，嘟囔着“要是能有口热饭就好了”，话音刚落，推开门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肉香。

“是厨房那边传来的！”田正国眼睛一亮，率先冲了过去，刚到厨房就看到恒温柜上贴着的便签。他拿起便签，声音都轻了些：“‘菜温在柜子里，热两分钟就行，乖乖在客房睡，别吵到她’——是苏小姐！”

金烁珍跟着走进来，打开恒温柜，白菜炖五花肉的香气瞬间漫开，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疲惫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味道，比待机室的便当好吃太多了！”闵允琪没说话，却默默拿出七个碗，挨个盛起了热汤，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眉头都舒展了些。

郑晧锡端着碗走到客厅，余光瞥见客房门没关严，悄悄走过去看了一眼——乖乖窝在苏念宁怀里，小拳头还攥着苏念宁的衣角，睡得正沉。他轻轻退回来，压低声音跟其他人说：“别大声说话，孩子睡熟了。”

朴知旻没急着吃饭，手指摩挲着口袋边边——鉴定结果明天就能出来，他看着保温碗里冒着的热气，又想起苏念宁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踏实了些。金楠骏则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明天早点结束工作，回来请苏小姐吃饭，谢谢她。”

七个人围着厨房的小吧台，小声地吃着饭，偶尔互相递个筷子，没了录制时的紧张。田正国吃完，还特意在便签背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超好吃！下次还想吃！”，才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客厅又恢复了安静。客房里，苏念宁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摸了摸身边乖乖的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些忙碌又温柔的人，和这个小小的孩子，好像渐渐成了让人安心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