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和南苑在茶馆见面的事，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本以为随着鹿晗的澄清能渐渐平息，却没想这只是风暴的前奏。
张艺兴找到南苑时，她正在公寓里看着网上关于鹿晗和朽栾伊的路透照，眼底的嫉妒几乎要凝成实质。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张艺兴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冷笑，并不意外。
“你果然会来找我。”南苑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怎么，看不惯鹿晗和朽栾伊恩爱？”
“与其说看不惯，不如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张艺兴将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茶馆那天的‘高清图’，我找了最好的修图师，保证看不出任何破绽。”
南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里，鹿晗微微俯身，似乎在对她低语，侧脸的线条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另一张里，她仰头笑看着他，而鹿晗的手，恰好停在她肩膀上方，角度刁钻得像是在抚摸她的头发。最刺眼的一张，是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鹿晗的眼神似乎落在她唇上，而她的指尖轻触杯沿，姿态亲昵得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些全是错位拍摄的结果。鹿晗俯身是因为茶馆的椅子有点晃，他在提醒她小心；手在肩膀上方是他抬手要叫服务生；而那个所谓的“含情对视”，不过是南苑突然抬头，他下意识看过去的瞬间。
但经过刻意的角度选取和后期处理，这些画面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含义，暧昧得令人心惊。
“做得不错。”南苑摩挲着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什么时候放出去？”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张艺兴靠在沙发上，眼神阴鸷，“鹿晗不是想保护朽栾伊吗？我就要让她看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背地里和别的女人有多‘亲密’。”
南苑抬眼看他：“你就不怕引火烧身？这些照片要是被扒出是伪造的……”
“伪造？”张艺兴笑了，笑得残忍，“谁会信？现在的网友只看他们想看到的。再说，有你这个‘当事人’在，谁敢说这些是假的？”
南苑沉默了。她知道张艺兴说得对。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真相往往不重要，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些符合自己想象的“爆料”。只要她一口咬定和鹿晗“余情未了”，这些照片就会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好。”她将照片收好，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我配合你。但我要的，不止是毁掉他们，我要鹿晗回到我身边。”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张艺兴站起身，“三天后，我会让这些照片‘不经意’地流出去。在此之前，你最好安分点，别露出马脚。”
三天后，恰逢《时光的灰烬》举办线下粉丝见面会。鹿晗和朽栾伊作为主演，并肩坐在台上，接受主持人的采访。台下粉丝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镜头捕捉着两人偶尔交汇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粉色的泡泡。
就在见面会进行到一半时，一组照片突然以燎原之势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鹿晗南苑亲密照#的词条像病毒一样扩散，几分钟内就冲上了热搜第一。
点开词条，正是张艺兴和南苑准备的那些错位照。配文更是添油加醋：“独家！鹿晗与前女友南苑秘密约会，举止亲昵，相谈甚欢。此前与朽栾伊的绯闻疑为炒作，影后沦为挡箭牌？”
照片下面，是南苑刚刚更新的微博：“有些感情，藏了五年，还是忍不住。@鹿晗，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的茶。”
一时间，网络彻底炸了。
“卧槽！这是真的吗？鹿晗不是和朽栾伊在一起了吗？”
“之前还说和南苑只是同事，这叫同事？手都快摸到肩膀了！”
“心疼朽栾伊！刚拿影后就被劈腿？”
“我就说他们俩不对劲！三年前的绯闻果然是真的！”
“鹿晗渣男！利用朽栾伊洗白！”
恶毒的评论像潮水般涌向鹿晗和朽栾伊的微博，甚至有激进的粉丝跑到见面会现场外，举着“鹿晗滚出娱乐圈”“朽栾伊醒醒”的牌子。
见面会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凝重。主持人拿着手机，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如何圆场。台下的粉丝也看到了新闻，尖叫声变成了窃窃私语，不少人将质疑的目光投向台上的两人。
朽栾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她看着台下那些闪烁的镜头，听着周围压抑的议论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她想起鹿晗说过“已经说清楚了”，想起他眼底的认真和保证，可照片里的画面那么清晰，南苑的微博那么刺眼，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鹿晗的脸色比她更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拿起话筒，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些照片是假的！是错位拍摄的！我和南苑只是……”
“鹿老师，”主持人连忙打断他，试图打圆场，“可能是误会，我们先完成见面会……”
“不是误会！”鹿晗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锐利地扫过台下，“有人故意伪造照片，恶意抹黑！我和南苑没有任何关系，我爱的人是……”
他想说“我爱的人是朽栾伊”，却被朽栾伊轻轻拉了一下衣角。他转过头，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退缩，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哽住了。
她在怀疑他。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也瞬间坠入了更深的绝望。
见面会最终在一片混乱中草草结束。鹿晗想拉住朽栾伊解释，却被她避开了。
“伊伊，你听我解释，那些照片真的是假的！是他们伪造的！”鹿晗追在她身后，语气急切。
朽栾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伪造的？鹿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角度那么巧？为什么她的微博那么及时？为什么……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会觉得那么刺眼？”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那些画面太真实，那些流言太汹涌，三年前被背叛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
“是张艺兴！是他和南苑联手！”鹿晗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伊伊，你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现在就去查，我一定能找到证据……”
“查？”朽栾伊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查到又怎么样？鹿晗，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评论，看看那些人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挡箭牌，说我蠢，说我被你耍得团团转！这些，你查得清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鹿晗，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鹿晗的心脏。他看着朽栾伊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的退缩和痛苦，突然觉得无力。
他以为只要解释清楚就好，却忘了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有多大，忘了她心里那道五年前的伤疤，从来都没有真正愈合。
“伊伊……”他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她再次避开。
“我累了，鹿晗。”朽栾伊转过身，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她快步走进保姆车，关上车门，隔绝了他所有的目光和话语。鹿姎看着鹿晗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离，鹿晗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心脏像是被生生掏空，只剩下刺骨的疼。
不远处，张艺兴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拿出手机，给南苑发了条消息：“第一步，成功了。”
南苑很快回复：“接下来，该让她彻底死心了。”
网络上的骂声还在继续，那些错位的照片被反复传播，添油加醋的“内幕”层出不穷。有人扒出朽栾伊五年前的“被甩”经历，说她“不长记性，活该再次被渣”；有人跑到《时光的灰烬》官博下面，要求换掉女主角；甚至有品牌方开始联系鹿晗和朽栾伊的工作室，暗示要解除合作。
鹿晗的工作室第一时间发布了声明，称照片为恶意P图和错位拍摄，将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但收效甚微。在汹涌的舆论面前，单薄的声明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朽栾伊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关掉了所有的通讯设备。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一片死寂。
那些照片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鹿晗的解释和南苑的挑衅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她到底该相信谁？
相信自己的心，还是相信眼前那些“铁证如山”的照片？
或许，张艺兴说得对，她和鹿晗之间，注定充满了坎坷和伤害。
或许，她真的该放手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打湿了衣襟。
而此刻的鹿晗，正坐在电脑前，红着眼眶一遍遍看着那些照片，试图找出破绽。他知道，他不能放弃，绝不能让那些人得逞，绝不能再失去她。
可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在为这段饱经磨难的感情，奏响一曲悲伤的挽歌。
他和她之间，似乎又一次走到了悬崖边。
这一次，还能拉回彼此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心脏的位置，疼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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