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被捕后，案件审理进展顺利。他名下的资产被冻结，关联公司接连破产，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作鸟兽散，连最忠心的林辉也在庭审上倒戈，将所有罪责推到他头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恩怨，终于要以他的锒铛入狱画上句号。
直到那天，朽栾伊收到了一封来自看守所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扭曲而潦草，是张艺兴的笔迹。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一句话：“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墨迹边缘有些晕染，像干涸的血迹，看得朽栾伊脊背发凉。
她立刻将信交给了鹿晗，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去问警方。”
警方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张艺兴在看守所里一直试图联系外界，这封信是他买通了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带出来的。更让人不安的是，他们查到，这个犯人出狱后，联系了几个有前科的社会闲散人员，行踪不明。
“他想干什么？”鹿姎吓得脸色发白，“都这样了，还不肯罢休吗？”
“他疯了。”边伯贤皱紧眉头，“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朴灿烈立刻调来了安保团队：“从今天起，栾伊的身边不能离人。鹿晗，你也多注意，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接下来的几天，朽栾伊的行程被严格保护起来。出门有保镖跟随，工作场地加派了安保，连家里的监控都换成了最高级别的。鹿晗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夜里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朽栾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里既温暖又酸涩。“其实……也许只是吓唬我们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鹿晗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危险。”
他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下巴上的胡茬也没时间打理，整个人都紧绷着，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朽栾伊心疼他，却也明白，张艺兴那句话绝不是空谈。那个男人的偏执，她比谁都清楚。
庭审前一天，朽栾伊需要去法院提交一份补充证据。鹿晗本想陪她一起去，却临时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找到了那几个闲散人员的踪迹，让他过去协助辨认。
“我很快回来。”鹿晗临走前反复叮嘱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鹿哥。”保镖拍着胸脯保证。
朽栾伊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法院门口人不多，朽栾伊提交完证据，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不对劲。”保镖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辆车，“栾伊小姐，我们走侧门。”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面包车的车门突然打开，冲下来几个蒙面大汉，手里拿着电击棍和麻袋。
“保护栾伊小姐！”保镖立刻上前阻拦，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朽栾伊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往法院里跑。可一个大汉绕开了保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气大得像铁钳。
“放开我！救命！”她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胳膊里。
大汉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拿出一块沾了乙醚的手帕，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朽栾伊的意识开始模糊，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她最后看到的，是鹿晗疯了一样从远处跑来，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和绝望。
“伊伊——！”
他的声音像一把刀，刺破了她即将陷入的黑暗。
朽栾伊失去意识前，只有一个念头：鹿晗，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面包车呼啸而去，留下被打倒在地的保镖和目瞪口呆的路人。鹿晗冲到保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他们往哪跑了？！”
“东……东边……”保镖咳着血，指了个方向。
鹿晗立刻跳上自己的车，疯了一样追了上去。他的手抖得厉害，连点火都试了好几次。后视镜里，他看到自己的脸惨白如纸，眼底布满了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他不敢想，要是伊伊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那个疯子，他竟然真的敢……
手机响了，是朴灿烈打来的。“鹿晗！怎么回事？我接到保镖的电话，说栾伊被……”
“别废话！带人往东边追！”鹿晗吼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面包车里，朽栾伊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绑在座椅上，嘴里塞着布，说不出话。旁边坐着那个抓她的大汉，正冷漠地看着窗外。
“醒了？”大汉扯掉她嘴里的布，语气冰冷，“张哥说了，让你去陪他。”
“张艺兴……他死定了！”朽栾伊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却依旧带着恨意，“你们放了我，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自首？”大汉笑了，笑得残忍，“我们拿了张哥的钱，就得替他办事。再说了，等你见了他，就知道谁死定了。”
车子驶离了市区，往郊区的废弃工厂开去。朽栾伊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张艺兴选在这里，就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她的手机被搜走了，根本无法求救。鹿晗……他会来吗？
她想起鹿晗临走前的眼神，想起他说的“很快回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鹿晗，别来……太危险了……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尖叫：来救我……鹿晗，快来救我……
面包车最终停在一栋废弃的化工厂前。大汉粗暴地将她从车里拖出来，推搡着往里面走。
工厂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张艺兴背对着门口站在厂房中央，穿着一身囚服，显然是被人从看守所里“接”出来的——他为了这最后一次疯狂，连越狱都做出来了。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疯狂得吓人，像淬了毒的蛇。
“伊伊，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这个疯子！”朽栾伊挣扎着，绳子勒得手腕生疼，“你这样做，只会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张艺兴笑了，笑得癫狂，“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在乎这些吗？鹿晗不是很爱你吗？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来陪我一起下地狱！”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是鹿晗的车正在往这边赶来的画面，显然他在沿途安了眼线。
“你看，他来了。”张艺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残忍，“等他来了，我就引爆这里。我们三个，一起死在这里，谁也别想分开。”
朽栾伊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冰冷。他竟然还准备了炸弹？
“不要……张艺兴，你放过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什么冲我来！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张艺兴一步步逼近她，眼神像要吃人，“如果不是他，你会选我！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毁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放过他？”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和脚步声。
“伊伊！”鹿晗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从门口传来。
他冲了进来，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朽栾伊，和她身边拿着引爆器的张艺兴，眼睛瞬间红了。
“张艺兴！放了她！”鹿晗的声音嘶哑，浑身都在颤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了她！”
“我要你的命，你给吗？”张艺兴举起引爆器，按下了一半，“过来！站到我面前来！不然我现在就炸死她！”
“不要！鹿晗！别过来！”朽栾伊疯狂地摇头，眼泪汹涌而出，“他疯了！你快走！”
鹿晗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一步步走向张艺兴，眼神里只有被绑着的朽栾伊。“我过来了。放了她。”
“别急啊。”张艺兴笑得残忍，“先看着我，怎么让她……彻底属于我。”
他突然伸手，狠狠掐住了朽栾伊的脖子！
“不——！”鹿晗目眦欲裂，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冲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厂房的后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朴灿烈带着警察和特警冲了进来，手里的枪对准了张艺兴：“放下引爆器！举手投降！”
张艺兴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鹿晗扑了过去，一把推开他的手，将朽栾伊紧紧护在怀里。
“砰！”
枪声响起。
子弹没打中鹿晗，却打在了张艺兴拿着引爆器的手上。引爆器掉在地上，发出“嘀嘀”的警报声。
“抓住他！”朴灿烈大喊。
特警一拥而上，将受伤的张艺兴按倒在地。
“伊伊！你怎么样？”鹿晗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有没有受伤？别怕，我来了……”
朽栾伊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鹿晗……我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鹿晗吻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安抚，自己的眼泪却也掉了下来，“我在，我在……”
拆弹专家很快冲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引爆器，关闭了警报。
“安全了。”一个警察喊道。
张艺兴被特警押着往外走，经过他们身边时，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想……幸福……”
声音嘶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鹿晗抱着朽栾伊，没有看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阳光透过厂房的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刚才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朽栾伊看着鹿晗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后怕而颤抖的手，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个疯子，到最后一刻，都在用最残忍的方式，试图摧毁他们的幸福。
虽然这次他们侥幸逃脱，可那瞬间的绝望和恐惧，却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彼此的心上。
鹿晗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坚定而温柔：“伊伊，别怕。以后，我会用我的命，护着你。”
朽栾伊用力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她知道，张艺兴的阴影或许还会笼罩他们一段时间，但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有勇气，面对所有的黑暗。
因为爱，从来都不是软肋，而是铠甲。
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拼尽全力，护对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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