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莹莹蜷在床上，活像只炸毛的猫，对着手机屏幕张牙舞爪。游戏音效裹着她的怒吼往屋顶冲，几乎要把天花板掀了：“我服了啊！辅助是长翅膀飞丢了？这水平还敢选辅助，不如回家卖红薯！”骂声像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在房间里打了好几个旋儿。

刘允之坐在书桌旁，笔尖悬在英语习题册上半天没落下——那些字母像活过来的小虫，在她眼前扭来扭去。耳机里的白噪音根本扛不住隔壁床的“声波攻击”，她捏着眉心叹口气，刚把耳机线往耳朵里塞得更紧，桌上的手机突然跟揣了只跳蚤似的震起来，屏幕亮得刺眼，一下就打断了她好不容易攒起的思路。

另一边，左航翘着二郎腿对着天花板，手指在膝盖上敲得哒哒响，满脑子琢磨假期该往哪儿撒欢。他突然蹦起来逮住路过的苏新皓，把人按在沙发上“严刑逼供”。苏新皓摸着下巴，眼睛猛地亮了：“要不咱去顺德？听说那儿是美食天堂，早茶的虾饺能鲜掉眉毛，双皮奶滑得像云朵。而且之姐说过，那儿治安好到能半夜在街上溜达。”

左航的眼睛“唰”地瞪成铜铃，口水差点顺着嘴角流下来，忙不迭点头：“走走走！有吃的地方就是好地方！”苏新皓打了个响指，指尖在空气里划道弧线：“我听人说，之姐和莹姐也要回顺德，要不问问能不能搭个伴？”左航看着苏新皓，总觉得他背后突然照进一束佛光，整个人都泛着神圣的光晕——这简直是天使下凡啊！

电话接通的瞬间，刘允之的声音裹着层冰碴子，满是被打扰的烦躁：“干嘛？有事快说，我忙着呢。”“那个，之姐，”苏新皓的声音在听筒里有点发飘，“我和左航也想去顺德，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刘允之瞥了眼床上的李莹莹——这位正把辅助骂得像留守儿童，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额角青筋都跳出来了，活像只被惹毛的狮子。她无奈地开了免提，随手把手机往李莹莹那边一丢，手机“啪”地砸在被子上，还弹了两下。

苏新皓和左航在那头交换个眼神，苏新皓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莹姐，我……”话没说完，就被一声炸雷似的怒吼劈了回去：“辅助你这妈是批发来的？打段位敢这么打？我这射手开局死十次，你是眼瞎还是手断了？辅助不跟射手，跑去打野区蹦迪？我*******”污言秽语像冰雹似的砸过来，连听筒里的电流都跟着发颤。

苏新皓吓得赶紧捂住麦克风，转头跟左航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原来你没骗我，莹姐这脾气真能吃人，比游乐场的过山车还刺激。还是之姐温柔，说话像春风拂湖面。”左航也被这阵仗吓得缩了缩脖子，后脖颈凉飕飕的，心里直打鼓：还好上次李莹莹发烧没力气骂他，这要是换成现在，自己估计得被骂成肉酱。

李莹莹骂到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喘粗气，眼角余光瞥见被子上震动的手机，随手抓过来——眼睛还黏在游戏屏幕上，手指在结束界面胡乱点着：“谁啊？有事说事，忙着呢。”声音里还带着没散的火气，像刚烧过的炭。

听筒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跟踩在薄冰上似的：“那个，莹姐……额……”李莹莹听见苏新皓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像揣了只兔子猛跳——完了，刚才骂人不会全被听见了吧？她飞快眨眨眼，管他呢，反正脸早就丢过了。清了清嗓子想装平和，可尾音里还挂着点没消的戾气：“咋了？”

“我和左航也想去顺德，想问问……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苏新皓的声音都快打结了。话音刚落，听筒里又爆发出一声怒吼：“辅助你还敢送！我**”苏新皓吓得一哆嗦，赶紧凑到左航耳边用气声说：“咱这样，真不会被她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揍一顿吗？”左航耸耸肩摊开手——谁知道呢，这位的脾气比天气变得还快。

李莹莹总算把游戏退了，抓起旁边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她随手用袖子一抹，语气敷衍得像赶蚊子：“随便你们，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我这儿集合。”说完“啪”地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像断了线的风筝。

刘允之起身把手机捡回来，看着李莹莹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就不怕在他们面前掉形象？刚才那模样，活像街头吵架的大妈。”李莹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骨头发出一连串咔吧声：“形象能当饭吃？反正以后要一起工作，早晚会看见我这副德行，藏着掖着多累。”刘允之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跟英语题搏斗。

电话那头，苏新皓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沙发上拍着胸口：“我的天，莹姐这气场，能把老虎吓跑。还是之姐好，说话轻声细语的。”左航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你懂啥，莹姐这叫直爽！之姐那是太高冷，跟冰山似的。”苏新皓不服气地回怼：“那叫文静！你看莹姐刚才那样，我真怕下次见面，她顺手把我骂成筛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活像两只斗嘴的小公鸡，吵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