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天下午，舞蹈室A的玻璃门被轻轻敲响，发出“笃笃”的声响。正在练舞的五个人——朱志鑫、左航、张泽禹、张极，还有另外一个队友，立马停下动作，朝门口看去。

李莹莹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手里拿着文件夹，隔着玻璃说道：“十分钟，你们都大概收拾一下，陪我去面谈。”说完没等他们回应，就转身靠在走廊的墙上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文件夹的边缘。

五个人动作迅速地换了衣服、拿了包，很快就坐进了李莹莹的车里。车子平稳地往前开，李莹莹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他们的打扮——白T恤配牛仔裤，头发都打理得整齐，脸上带着点少年人的清爽，心里暗忖：不错，都挺帅的，撑得起场面。

“莹姐，这次又是那个梁总吗？”张泽禹先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好奇。李莹莹的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打字，指尖敲击玻璃的声音清脆，嘴里随口回道：“不是，是之前活动上见过的那个奶茶店老板，张谦。”

“那为啥要带我们去啊？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吗？”朱志鑫也跟着问，眼神里满是疑惑。李莹莹这才停下打字，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语气认真：“第一，带你们去显得更礼貌，毕竟是谈合作；第二，这是你们的待遇问题，本来就该让你们亲自知道情况。”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快到了，这次给我把状态调整到最好，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有任何反应，听见没有？”

“听到了！”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坐得更直了些。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私房菜馆门口，李莹莹特意选了这里，就是看中安保严格。她下车时扫了一眼旁边街角，看到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缓缓驶过，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有警察在，就算张谦耍什么花样，也能放心些。

李莹莹走在前面推开门，包厢里的张谦正低头看菜单，听到声音边说话边站起来：“您好，莹姐。”可当他抬头看清李莹莹的脸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手里的菜单都差点掉在桌上。

李莹莹看着他那张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点头：“你好啊，张老板，请坐。”语气里的疏离像隔了层玻璃，张谦脸上的表情立马臭了不少，嘴角往下撇，眼神也沉了。李莹莹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偷偷狂喜：爽死了，这几年我这么努力，等的就是这一刻——看你从得意到难堪的样子。

她故意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张老板看来表情不太好啊，要不我们下次再聊？”说着就作势要起身。张谦这下急了，连忙伸出手想拦她，可李莹莹早有准备，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张谦咬了咬后槽牙，压着脾气道：“谈，肯定谈，刚刚是我失态了，抱歉。”李莹莹这才微微弯起嘴角，重新坐下：“那行。”

张谦招呼服务员上菜，眼睛却一直瞟着李莹莹旁边的五个人，顿了顿，又挤出笑容：“看来莹姐这几年混得挺好啊，带的艺人都这么帅。”李莹莹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还好吧，也就比某些人好一些。”

这话里的刺谁都听出来了，五个人瞬间屏住呼吸，悄悄抬头看他们俩，空气里都飘着火药味。李莹莹倒是一脸平静，该吃就吃，仿佛没感觉到张谦的敌意；可张谦的脸却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筷子捏得指节发白。

沉默了几秒，张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暧昧：“你们知道吗？我和你们莹姐之前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呢，那个时候的我们啊，是多么美好。”说着还夹了一块排骨往李莹莹碗里送，眼神里满是炫耀。

五个人瞬间震惊地抬起头，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连嘴里的菜都忘了嚼。特别是左航，他坐在离李莹莹最近的位置，手指猛地攥紧了桌布，指腹都陷进了布料的纹路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又闷又疼，密密麻麻的难受：所以，他们是谈过是吗？原来她也会对别人那样……原来她不是觉得男女有别，只是对象不是我？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李莹莹碗里的排骨上，只觉得那块肉刺眼得很。

李莹莹听到这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排骨夹到自己的碟子边缘，语气依旧平淡：“抱歉，这个有香菜，我不吃。”张谦倒是不恼，反而笑得更“温柔”了：“以前啊，你还和个小孩子一样，特别喜欢缠着我，天天黏在我身边，连吃饭都要跟我坐一起。”说着，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搭在了李莹莹的肩膀上。

李莹莹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抬手，干脆利落地把他的手拍掉，指尖都带着点凉意，心里默念：第一，再动手动脚试试。张谦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抗拒，顺势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用力捏了捏：“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牵手，你那时候特别喜欢牵我的手，走哪都要牵着。”

左航坐在对面，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万根细针扎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的视线紧紧锁在李莹莹被握住的手上，那只手平时总是忙于工作，此刻却在张谦的手里显得格外纤细。他甚至能看到李莹莹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忍耐。左航的手悄悄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耳边全是张谦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原来他们以前这么亲密……那我算什么？只是她带的艺人之一吗？

李莹莹只觉得被握住的手像沾了脏东西，恶心得发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直接发飙。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挣开张谦的手，语气冷了几分：“张老板，我们现在是谈工作，聊这些不太合适。”心里又念：第二，再得寸进尺，我就不客气了。

张谦却不依不饶，身体往她这边凑了凑，呼吸都喷到她脸上了：“谈工作也能谈感情啊，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次要见的人是你。小时候我们没机会光明正大在一起，现在正好，我想借这次机会和你复合，你愿意吗？”说着，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想再次牵住李莹莹的手。

李莹莹闭了一下眼睛，心里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第三次，忍不了了。她猛地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朱志鑫，给阿叔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我们回去。”张谦见状，连忙伸手去拦她，李莹莹侧身躲开，动作快得让他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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