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洋洋地倾泻在窗台上,像一层柔软的金纱铺开。江语晴忍不住被这份温煦的气息吸引,她的脚尖轻轻点了点地板,转身走到阳台边,微微探出身子往下看。路对面,祁萧越正低着头,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地数着楼层,动作慢条斯理却又透着几分认真劲儿。他的目光一点点往上移,似乎在寻找什么。
察觉到他的视线即将对上自己时,江语晴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指尖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呼”声。祁萧越抬头看见她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带着点藏不住的欣喜,随即他转身迈开步子朝楼里跑去。江语晴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她抿了抿嘴,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期待,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转过身,走向玄关,蹲下来拉开鞋柜,从里面挑出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指尖飞快而灵巧地绕着鞋带打结,“啪嗒”一声,最后一个结稳稳系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两声轻缓的敲门声,“咚——咚”。声音不急不躁,却让她的动作一顿,手指迅速将结拉紧,鞋带末端垂下来,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站起身,脚步轻快但略显紧张地往门口走去,手握住门把手一拧,“咔哒”一声,门锁弹开了。
祁萧越站在门外,光线透过楼道窗户洒在他的发梢上,细碎的光点仿佛为他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边。他安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温暖而专注。江语晴愣了一瞬,心跳莫名加快了些,可下一秒,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模糊,颜色褪去,变成一片黑白交织的世界。她的身体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往前栽去……
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淡淡的气味,天蓝色的床单裹在身上,柔软的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包围着。江语晴眨了眨眼,慢慢坐起身,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都被帘子遮挡得严严实实。她抬起手臂,注意到手背上贴着输液贴,透明的导管连接着吊瓶,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发出细微的“嘀嗒”声,吊瓶的标签上写着:蔗糖铁。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祁萧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好多了。”江语晴点点头,另一只手伸过去拉住他的衣袖,力道轻柔却坚定,“过来坐吧。”祁萧越顺从地坐到床边,手里捏着的东西藏得很小心,但没逃过她敏锐的目光。“你拿的什么?”
“没什么……”祁萧越又往后藏了藏。
江语晴皱了一下眉,随即想到了什么,笑了了笑:“真不给我?那我来抢喽。”然后,她移动身体,扯动了扎着针的手“啊!”江语晴惊呼一声,装作很痛的表情。
“欸!没事吧?出血没有?”祁萧越着急的把藏在身后的单子扔到床上,空出两只手来照顾江语晴。当祁萧越细细观察针头的时候,江语晴看到了单子上的两行字:
药品费用…………153元
总计………………2035元
“一瓶蔗糖铁不超过70块的,”江语晴盯住祁萧越的眼睛,皱着眉说:“两千多……贫血的药没那么贵的,治疗也不至于两千,医生到底开的什么药啊?”
“就……”祁萧越放开她的手,拿起缴费单收进包里。
“说啊?”江语晴目光紧跟着祁萧越移动“不说,好,我自己去问。”
“哎哎哎!输着液呢。好,我说我说。”祁萧越把江语晴摁回床上:“嗯……你得了——心脏病……”
江语晴牵着被子的手无力的松开:“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开玩笑。心率失常,室性心动过速,医生说的。”
“室,性,心,动,过,速。”江语晴一字一顿,上一世的她,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家写国庆作业。“呵呵”她莫名奇妙的笑了一下,听得祁萧越发颤。江语晴伸出手来:“单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