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文本月辉，不喜欢的左上角慢走不送

2.小学生文写不喜勿喷

第二天龙小辉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他一骨碌爬起来，抓过闹钟一看，比平时早了整整四十分钟。

换训练服时他特意对着镜子扣扣子，手指却总不听使唤，扣到第三颗时又错了位。他对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耳根叹气，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东方月在跟他妈打招呼。

“阿姨早，今天闻着像煎饺？”

“是啊小月，快进来坐，这就出锅！”

龙小辉手忙脚乱地系好鞋带，抓起书包就往楼下冲。客厅里，东方月正坐在桌边喝小米粥，深蓝色护腕果然戴在他手腕上，衬得手臂线条更利落了些。见他跑进来，对方抬眸笑了笑，视线在他胸前停顿两秒：“扣子对了。”

龙小辉低头一看，果然扣得整整齐齐，脸又有点发烫，端起他妈递来的盘子就往嘴里塞煎饺。

“慢点吃，没人抢。”东方月伸手，替他把歪了的书包肩带理好，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脖颈，“今天要练折返跑，别噎着。”

训练馆的地板确实比昨天亮堂，阳光透过高窗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东方月热身时手腕翻转，深蓝色护腕在晨光里格外显眼，龙小辉练着动作，目光总忍不住往那边飘。

休息时东方月递来瓶水，瓶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龙小辉接过来，指尖碰到对方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被东方月轻轻按住手背。

“昨天的冰棒好吃？”对方的声音混着场馆里的回声，有点低哑。

“嗯。”龙小辉点头，看见东方月从包里摸出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几颗红豆糖。

“给你的。”东方月把糖塞到他掌心，“训练时别吃，偷偷含一颗。”

龙小辉捏着糖纸，塑料包装被体温焐得发软，像昨天那袋豆浆。他看着东方月转身去捡球的背影，忽然想起妈妈今早塞给他的煮鸡蛋，连忙从包里掏出来，快步追上去塞进对方手里。

“给你补充能量！”他说得飞快，像怕被拒绝似的，转身就往跑道跑。

跑到弯道时，他忍不住回头，看见东方月正剥鸡蛋壳，阳光落在他手腕的护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对方像是感应到似的抬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鸡蛋，嘴角弯起的弧度比晨光还亮。

龙小辉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却没像昨天那样慌里慌张，反而放慢脚步，对着东方月的方向，偷偷扬起了嘴角。跑道尽头的窗户框住一片蓝天，他忽然觉得，今天的风里好像都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像那袋凉透的豆浆，像融化的红豆冰棒，像此刻攥在手心的糖。

原来有些藏不住的心思，根本不用掖着。

傍晚训练结束，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并排投在跑道上。龙小辉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听着东方月讲刚才教练点评时没说透的技巧，忽然发现对方的护腕沾了点灰，伸手就想去拍。

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东方月反手握住。他的手心带着训练后的温度，比龙小辉的热些，指腹还有点薄茧，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别蹭脏了你的手。”东方月松开手时，顺手帮他把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耳后，“去洗把脸？”

洗手池的水有点凉，龙小辉掬起一捧泼在脸上，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含着光。身后传来脚步声，东方月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包装是他喜欢的柠檬味。

“谢了。”龙小辉接过纸巾，听见对方在旁边拧开水龙头，水流声里混着他低低的笑：“刚才折返跑时，你总往我这边偏。”

龙小辉的脸“腾”地又热了，埋头擦着脸嘟囔：“哪有……”其实是忍不住想看他戴护腕的样子，抬手投足间那抹深蓝色总晃得他心慌。

“明天有雨。”东方月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带两把伞。”

“我可以带！”龙小辉立刻接话，生怕落了后，“我家有把新的，蓝色的，跟你护腕很配！”说完又觉得这话太直白，耳根都烧了起来。

东方月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好啊，那明天用你的。”

走到巷口时，卖烤红薯的大爷推着车经过，甜香混着晚风飘过来。东方月停住脚，买了两个，递给他一个烫手的：“捂捂手。”

红薯皮被烤得焦脆，剥开后金黄的瓤冒着热气。龙小辉咬了一口，甜得烫舌头，却舍不得吐，含在嘴里哈着气。东方月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忽然说：“下周比赛，紧张吗？”

“有、有点。”龙小辉点头，指尖捏着红薯皮发紧。他怕自己发挥不好，更怕拖东方月后腿。

“别怕。”东方月的声音很稳，像定心丸，“我在你旁边。”他顿了顿，往他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输了也没事，我请你吃最大份的红豆刨冰。”

龙小辉看着他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的侧脸，忽然就不慌了。他咬着红薯笑起来，甜丝丝的热气从嘴角冒出来，混着心里的暖意，把晚风都烘得温柔了几分。

快到楼下时，他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个小本子递过去：“这个……你也写上？”是球队里流行的交换联系方式的本子，昨天他鼓足勇气让队长写了，今天特意留了最干净的一页。

东方月接过去，拿出笔来。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龙小辉盯着他握笔的手，看见那抹深蓝色护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等本子递回来，他迫不及待地翻开，除了手机号，下面还多了一行小字：“睡前别玩手机，明天见。”

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利落又好看。龙小辉把本子揣进最里层的口袋，感觉比揣着那袋凉豆浆时还要小心。

“上去吧。”东方月抬手，像昨天那样想替他理书包带，却发现今天的带子系得整整齐齐。他笑了笑，指尖转而碰了碰他的发顶，“红薯皮记得扔垃圾桶。”

“嗯！”龙小辉用力点头，转身跑上楼时，手里的红薯还烫着掌心，心里却甜得像揣了颗刚剥壳的糖。跑到二楼栏杆处往下看，东方月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没吃完的红薯，见他探头，举起手里的红薯晃了晃。

龙小辉连忙缩回来，摸着口袋里的小本子，忽然觉得明天的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干净的训练服袖口，又想起东方月手腕上的护腕，忍不住对着楼梯间的窗户傻笑起来。

窗外的晚霞比昨天淡了些，可心里的光，却亮得像落满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