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主控室里,暗蓝色的光映着莫辛纳甘金属质感的脸。屏幕上正回放着训练场的画面——闪电用鼻尖蹭步枪耳朵的瞬间,步枪红着眼重复德语单词的样子,还有那句带着软糯尾音的“我挨你好”。
“呵。”莫辛纳甘发出一声嗤笑,金属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画面定格在步枪仰头看闪电的瞬间。那眼神里的依赖和专注,像根细针,扎得它莫名烦躁,又觉得可笑。
“我就说了,这只傻狗果然是个哥控。”它对着空无一人的主控室自言自语,声音里的嘲讽几乎要凝成实质,“没有血缘,没有同族,连语言都隔着十万八千里,还把对方当命根子。”
屏幕上切换到闪电教昆明话的画面,那句“我挨你好”从德国黑背嘴里说出来,带着点笨拙的生硬,却让旁边的昆明犬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昆明话,哎呀,笑死我了。”莫辛纳甘夸张地扬了扬金属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只德国狗学昆明话?就为了说那三个字?感情这东西,果然是全宇宙最没用的病毒,连狗都逃不过。”
它调出更清晰的画面,放大了步枪承受痛苦时的表情——明明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叫出声,眼睛还盯着闪电的方向,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安好。
“痛苦转移过去的时候,它眼里想的居然不是自己疼不疼,是‘这下他舒服了’。”莫辛纳甘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不解的烦躁,“明明可以躲开的,非要凑上去接。傻得无可救药。”
屏幕暗下去,飞船的舷窗外,是被橙红色云层笼罩的地球。那颗蓝色的星球如今斑驳不堪,却偏生在废墟里长出这样可笑的牵绊。
“哥控……”莫辛纳甘又低声重复了一遍,金属关节发出咔哒的轻响,“等着吧,等我把这病毒彻底从你们身上剥离,看你们还怎么演这出兄弟情深。”
它转身走向武器库,背影在暗蓝色的光里显得格外冷硬。只是屏幕的余光里,还残留着两只狗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像两枚不肯分开的图钉,死死钉在这颗被遗弃的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