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苏昭影脸上。
苏昌河看来……很重要喽?
房间内,空气瞬间凝固。
唐怜月你在试探我?
苏昌河低笑一声,摊了摊手,语气慵懒。
苏昌河哪里,我只是想看看,是我的寸指剑更快,还是你的指尖刃更致命。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
苏昌河不过今日,似乎不是个好时候。
他转而看向苏昭影,指尖暧昧地划过喉结上那处新鲜的咬痕,眼神幽深如同潭水。
苏昌河阿影,看来你还是更喜欢苏暮雨多一点啊。
苏昌河不然…也不会帮他拖住唐门这个最危险的家伙。
“苏暮雨”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唐怜月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转头看向苏昭影。
苏昭影接收到他的目光,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迎了上去,红唇勾起一抹明媚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声音清脆。
苏昭影哥哥可不要乱说话。
她眼波流转,直直地望进唐怜月有些慌乱的眼底。
苏昭影我之所以缠着唐公子,是因为…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对方骤然紧绷的神色,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
苏昭影我喜欢他呀。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唐怜月耳根瞬间泛红,眼神仓皇躲闪,竟不敢再与她对视,心跳如擂鼓,彻底乱了方寸。
苏昌河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几分嘲弄和怀念。
苏昌河是吗?小时候缠着我说长大要嫁给哥哥的,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
他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地落下判决。
苏昌河女人啊,还真是善变。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便向门口走去。玄色衣袂拂过地面,不带一丝留恋。
在与僵立在门口的唐怜月擦肩而过时,苏昌河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苏昌河玄武使,你若真怜惜我这个妹妹…
他侧头,余光扫过屋内那抹窈窕的身影。
苏昌河就在这多守她几日吧。
苏昌河九霄城的天,要变了。大家长的头颅…
苏昌河我替你取来。
话音未落,他人已融入门外深沉的夜色,消失无踪。
……
几日相伴,倏忽而过。
在这短暂得如同偷来的时光里,唐怜月卸下了玄武使的冷硬,每日亲自端来清粥小菜,在她故意喊苦时,会默不作声地递上一颗蜜饯。在她运功调息时,会守在门外,替她挡去所有风雨嘈杂。
他照顾得沉默却细致入微,仿佛要将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都揉进这寻常的起居照料里。
然而,九霄城的消息终究是传来了。大家长毒解,眠龙剑现世,苏家退场……风波暂平,也意味着离别在即。
晨光熹微中,唐怜月站在客栈院落的石阶下,身影被拉得修长。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柄不足三寸的指尖刃,形制精巧,寒光内敛,刃柄处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
唐怜月终究要分别了。
他将指尖刃轻轻放入苏昭影掌心,触到她微凉的指尖时,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唐怜月若来日……姑娘来唐门寻我
他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声音低沉。
唐怜月可将此物示于守门弟子,他们自会放行。
苏昭影低头看了看掌心那抹冰冷的银光,又抬起眼,眸中漾起促狭而明媚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
苏昭影这算……定情信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