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祝讳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语文老师的工位：
“老师好，我想办一下住宿。”
语文老师放下便携式的红色保温杯，说道：“好，老师一会问宿舍管理员要把钥匙，放学的时候你来办公室找我拿，”语文老师笑着用手指扶了扶眼镜，“老师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话落，祝讳便转身抬步走了。
英语老师看祝讳走了后便向语文老师打趣道：“祝讳这孩子礼貌是礼貌，就是性格有些不好。陈老班，你可得多爱护爱护哦～”
“知道、知道，你别用陈老班叫我就行，搞得我多老似的你这。”
“哈哈⋯⋯”
祝讳回到教室里，发现教室格外安静。
白榆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蒋长济在看《金科玉律》，另外只有十多位学生在桌上睡觉，其他人不知道哪去了。
祝讳走过自己的位置，朝蒋长济说道：“让一下，蒋同学。”
蒋长济不明所以，但还是站起身给祝讳让位。
祝讳坐在了他同桌的位置上。
蒋长济见状问道：“你不怕叶落时回来说你坐他位置吗？”
“不怕，毕竟他同桌是我的「帮凶」”祝讳左胳膊肘撑着课桌，脸靠在左手上，打量似的看着蒋长济的五官。
蒋长济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看书。
祝讳用食指按住蒋长济现在看的页面：“我来这可不是为了看你读书的。”
“那是为了什么？”蒋长济没抬眼。
“看你……”
蒋长济听闻愣了一会。
“的书”，祝讳补充道。
蒋长济听完不由自主地低头用左手抚了抚右手手背的疤痕：“嗯…”
“我能看吗？”祝讳嘴上问着，但手已经将书放到自己面前的桌上了：“不能也晚了。”
蒋长济没回话，只是垂眸了会。兴许是无聊，他反而在细细观摩着她的眉眼。
眼睛似黑似棕，眉毛浅淡，眼尾倒是深。
睫毛也长长的。
祝讳一目十行地看着「前言」，随后正经地翻阅起正文。
她的手指翻过书页，书页上有时会出现蒋长济用铅笔画的横线或波浪线。
祝讳回顾完两三个效应或法则时才抬头看向蒋长济，却发现他正发着呆。
她还没出声，蒋长济便已经回过神来了，他道：“抱歉，我刚刚出神了。”
祝讳似乎没放心上，道：“能借我纸和笔吗？”
蒋长济从课桌上拿笔和练习本递给她：“嗯。”
祝讳用白皙的手指接过笔，在练习本上写字。
蒋长济并没有看纸上的字，只是静静地看着祝讳等待。
祝讳写完后把笔盖上笔帽，放回蒋长济桌上。
随后，她问蒋长济：“我能把写上字的纸撕下来吗？”
“可以。”
祝讳把纸撕下后，从中间对叠两次，将纸条夹在了《金科玉律》的第一页。
随后她将书放回了蒋长济的桌子上，道：“你看过《李清照词传》吗？”
“看过”蒋长济垂下眼眸，思索几番说道。
“真的？”祝讳的眉梢染上惊讶，略显激动地问道。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会背吗？”蒋长济没有回答，只问道。
祝讳不假思索地说道：“会，”继而兴奋地看着蒋长济，“我们对一下？”
蒋长济点头：“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欧鹭。”
祝讳下意识用食指抚过自己的鼻梁，说道：“我记得这是词传的第一首词，你记忆力不错。”
“谢了，你的记忆力也很好，毕竟你也记得是词传的第一首词。”
祝讳听着耳边将近的喧闹声，谦逊地笑了笑：“好了，快上课了，我先回我自己的位置了，下次聊。”
蒋长济觉得这次聊得并不尽兴，但仍旧站起身给祝讳让位置：“好。”
祝讳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在蒋长济耳边呼出一点热气：“放学再看纸条。”
蒋长济有些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你……”
可祝讳说完并没有作停留，转身就坐回自己位上了。
放学。
蒋长济整理书桌的时候想起了《金科玉律》里的纸条，于是收拾完书包后把《金科玉律》拿在了手上。
他抬眼看见祝讳背着白书包走进了办公室，闲着无聊便想等她出来。
在等待的时间中，蒋长济把纸条从书页里拿出，阅读着纸条的内容：
第一自然段：“发呆可以放松大脑，但记得不要经常发呆，毕竟发呆可能导致人产生拖延的习惯（其他危害我忘记了）。”
第二自然段：“还有，我知道我的眼睛很biu te fou。”
蒋长济把纸条看完后夹进了《金科玉律》里，喝了些水。
正巧这时祝讳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蒋长济一抬头就与祝讳对视上了。
祝讳走到男生面前：“专门等我？”
“差不多”，蒋长济回道。
祝讳感到新奇地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走吧。”
“好。”
回宿舍的路上，祝讳随口问道：“你看纸条了吗？”
“看了”，蒋长济淡然地回道。
祝讳打趣道：“你可不要觉得我自恋，毕竟我的眼睛要是不好看，就不会让你变成「呆雁」了。”
蒋长济听完脸色并没有变得尴尬，只道：“祝讳，即使眼睛或容貌普通我也可能会变成「呆雁」，我觉得是个聪明的人就已经很好了。”
祝讳听完嘴角带着点讽刺意味地轻颤了一下，不过一会就和往常一样了：“那你觉得我是个聪明人吗？”
“嗯，你会在面对事情时冷静处理，能在几秒钟内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且你的成绩中上，这样不能用聪明形容你吗？”蒋长济问道。
“嗯”，祝讳模棱两可地回道。
长济，如果这样就能称作聪明，那世界上的聪明人会有很多，她想。
“蒋长济，你成绩年级排名是多少？”祝讳问道。
“第一”，蒋长济回道。
祝讳在心里问道：白鼠，我成绩年级排名是多少？
“经常第二十一名，有时降至第二十五名。”
好。
“要不要当我的学习搭档？”祝讳走在碎石路上问道。
蒋长济目视前方，过了几秒才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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