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途中的灯塔

程微意88岁这年开始出现记忆衰退。有时她会对着陆行琛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医生诊断是轻度阿尔茨海默症。孩子们商量着要请专业看护，被陆行琛一口回绝：“我照顾了她一辈子，最后这段路也要亲自陪着。”

他在每个房间贴上便签：

· 浴室：“刷牙后要记得关水龙头”

· 厨房：“不能同时开两个灶台”

· 卧室：“旁边睡觉的是你丈夫陆行琛”

最让人心酸的是实验室门口的便签：“这里是你的调香室，如果害怕就不要进去。”

但程微意唯独没有忘记调香。某天她突然清醒，拉着陆行琛的手说：“我要给你调最后一款香水。”

在孩子们的协助下，她花了三个月时间，调制出了“勿忘我”。前调是初遇时飞机上的清新空气，中调是婚礼上的白玫瑰，尾调是孩子们的笑声和陆行琛惯用的古龙水。

完成那天，她仔细地把配方写在笔记本上，然后在实验室里睡着了。醒来后，她又变回了那个迷茫的老太太，只是手里紧紧攥着那瓶香水。

陆行琛每天都会喷“勿忘我”，即使打喷嚏也要喷。他说：“这样她就永远记得，有个男人爱了她一辈子。”

……

最后一堂商业课

陆行琛90岁生日这天，把全部子孙叫到病床前。这位商界传奇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却坚持要用写字板给大家上“最后一堂商业课”。

“第一，”他颤抖着写，“永远做正确的选择，而不是容易的选择。”

“第二，利润很重要，但比不上家人的笑容。”

“第三...”他停顿很久，看向旁边握着程微意手的程微意，“要娶就娶最特别的姑娘。”

孩子们泣不成声，程微意却笑了：“老糊涂，这些哪是商业课？”

陆行琛也笑了，在写字板上慢慢画了个爱心，下面写着：“这是我最好的投资。”

当晚，他在睡梦中安然离世。枕边放着那瓶“勿忘我”，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是程微意多年前写的：“合约续约申请：期限永恒，签字：程微意。”

……

最后的调香

陆行琛走后，程微意的记忆时好时坏。但每个晴朗的午后，她都会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对着空荡荡的旁边说话：

“今天孩子们又吵架了，跟你当年真像。”

“曾孙考试得了第一，随你。”

“我想你了...”

在她92岁生日那天，她突然清醒过来，要求去实验室。在孩子们的搀扶下，她调制了人生最后一款香水，取名“重逢”。

“前调是离别的苦涩，”她轻声解释，“中调是等待的宁静，尾调是再见时的喜悦。”

完成配方后，她平静地躺下，永远闭上了眼睛。子孙们按照她的遗嘱，将“重逢”洒在墓园里。神奇的是，这款香水在陆行琛的墓前停留时间最长，仿佛真的在等待一场重逢。

……

永恒的传说

多年后，陆氏家族成了商界传奇，而比企业更出名的是创始人的爱情故事。

在陆氏集团总部大堂，最醒目的不是商业奖项，而是一个特殊的展柜：

· 两个泛黄的登机牌

· 一个手工香囊

· 一瓶“命定”香水

· 一份手写结婚合约

展柜旁的铭牌上刻着：

“这里陈列的不是商品，而是一个答案——当精于算计的商人遇见爱情，也会变成最傻的傻瓜。”

每年情人节，都有情侣来这个展柜前打卡，据说在这里告白成功的情侣，都会得到永恒的祝福。

而在某个平行时空里，确实有对老夫妻正在吵架：

“陆行琛！你又偷用我的香水！”

“咳咳...我就试试还过不过敏...”

“都试了70年了！”

“那再试70年又何妨？”

也许，爱情最好的模样就是：明知会“过敏”，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靠近。就像那年飞机上，他明知可能会过敏，还是接过了那瓶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