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
“是吗?不过我找你们可是有点事呢。”
在穿过四通八达的地下水道后,吴风凭借风的气息碰见了正准备离开的教徒们。
两边僵持了将近一分钟,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手中的刀刃散发着瘆人的寒光,空气中的灵力也在不断地躁动着。
“我们都是为自己阵营所驱使的,所以……”男人慢慢取下斗篷,一张带着苍容的脸露了出来,“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在看清那张脸后,吴风只觉得手中的剑无比沉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教徒绕过他消失在黑暗里,而自己却连挥动剑都做不到。
见自己的人都走完后,男人轻轻的拍了拍吴风的肩膀,临走时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吴风才缓过神来,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宣告着他的行动失败,而管道中的回声却像是笑声一般,嘲笑着他的懦弱和迟疑。
“奇怪,吴风怎么还没回来?”
陶清月看着赶来的救护车,不断地将昏迷的人们送去医院,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地下水道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个,要不你先回去吧,说不定他只是迷路了呢。”
林莫辞扶着还没醒来的易心祈,坐在陶清月的身边,尽管还是夏天,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嗖嗖的。
“不了,你先送你的朋友回去吧,她现在容易着凉。”陶清月摇了摇头,临走前,她塞给林莫辞两张签着名的门票。
“如果下次再遇到雾区的话,你们可以用这个离开雾区。”
易心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四周只有一片漆黑,脚下是软乎乎感觉,粘腻、潮湿。
她想迈出自己的脚,来离开这片土地,但一切都是徒劳,只感觉自己像是陷入泥潭一般,越是挣扎,就越是动弹不得,直到自己马上就要被吞没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被易心祈死死的攥住。
那道声音是一种不知名的鸟鸣,声音带着尊贵、高傲,如同炽阳般温暖,和她刚觉醒时几乎一模一样。
“你醒了?听你的朋友说你昨晚一直在冒冷汗。”
陶清月看见易心祈睁开眼,才熄灭了手中的那盏提灯。
“我这是?”
易心祈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坐起来,却感觉自己像是坐到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带点温热。
而手上的感觉更是让她难以相信,毛茸茸的触觉不像是做梦。
“昨天的大雾被你强行烧掉了,然后你就长出耳朵和尾巴了。”
陶清月说着,拿起床头的镜子对着易心祈,两只狐耳正直挺挺的竖在她的头上,床边还耷拉着一条尾巴,而镜中的那张脸和自己却只有八分相似。
为了遮掩这些特征,易心祈只能穿上加长裙,戴上帽子,让自己的耳朵垂落下来,让自己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两人吃完早饭后,陶清月将易心祈送回了家,而到家的易心祈却迟迟不敢开门。
要是自己这样子被看见会不会被当作异类?
该怎么给自己的家人解释?
……
经过一通胡思乱想,易心祈还是决定敲响了门。
在手还没落下时,门已经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自己爹妈。
“女孩子家家的居然敢在外面过夜,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
面对自己爹妈的口头教训,易心祈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唠叨。
“在家还戴什么帽子,给我摘喽。”
易心祈刚想阻拦,头顶的帽子就被拽走了,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你们小年轻就知道玩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自己老爹那张大手揪着自己耳朵,易心祈疼的龇牙咧嘴。为了缓解疼痛她不得已站了起来,结果连自己的尾巴也露了出来。
气氛渐渐尴尬了起来,最后还是老妈把老爹那只手掰开才让易心祈得救。
见瞒不过去,易心祈只好把看演唱会的事,以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都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
“所以……你是我们亲生的,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狐狸啊,除非……”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眼看家里两位就要打起来,易心祈和沈书元一人拉开一个,最后经过一阵阵梳理才让两人相信这就是事实。
晚上,易心祈躺在床上睡不着,和往常一样拿着那个小闹钟把玩起来。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
易心祈想着,手中的闹钟开始燃烧、重铸,最后变成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小提灯。
乍一看,这个提灯和陶清月的那盏还挺像的,只是这个提灯要更精致,上面雕刻的东西就像是真的一样。
“难道……”
易心祈只觉得手心渐渐热了起来,小提灯也开始散发着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埃拉萨尔顶端会议室。
“各位,世界树区域的魂灯又重新亮了起来,那片的雾区已经在消散了。”
“哦?老爷子不是已经终末了吗?当时魂灯都不见了。”
“无所谓,反正那里已经出了一个执灯人,这就够了。”
“通知骑士团,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派一个人去保护执灯人。另外……叫陶清月回来,她的魂火本来就微弱,还当什么执灯人。”
会议结束后,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那棵参天巨树,他们不关心那个执灯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和能力,只要保证世界神树还能够继续生成甘露,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而此时,易心祈抱着那盏提灯沉沉睡去,而那点火星如同一只眼睛,窥视了一眼这个世界就熄灭了。
天色渐渐亮起,平日出现的那迷雾也没有出现了,人们都在过着自己朴实的一天,而今天,是易心祈作为执灯人的第一天,也是她的入学日。
薄纱的窗帘随风飘扬,清晨的暖阳顺着缝隙洒了进来,成为一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