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祈翻遍了整个老宅,也没有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门。
在她搜索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沈书元打来的。
“近期有空吗,祖祭要开始了,记得留出时间。”
沈书元一改往日的亲和,语气非常的严肃。
“好的哥,我今晚就回去。”
易心祈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手里的那支笔出神。
这支笔她认识,听老爹醉酒后说过,这支笔是祖上传下来的,珍贵的很。老爹小时候调皮想拿这支笔写字,结果被皮带伺候了一个晚上。
笔的手感非常细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易心祈只感觉自己像是与这东西有一种奇妙的联系,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类似类似钟盘的刻痕。
一路颠簸之后,易心祈回到了家里,而家里早就收拾完了,三个人正在门口等着她。
“后天就是祖祭了,这两天就不要再参加集会了。”沈书元把这次安排好的行程都给易心祈讲了一遍。
沈书元瞥了一眼她的耳朵和尾巴,又从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一顶黑色的帽子给她。
“祖祭当天记得戴上这个帽子,还有件长裙在衣柜里。”
易心祈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后研究起了手上的那个钟盘刻痕。
在她灌注灵力后,易心祈只觉得手像是被烈焰灼烧一样,刺痛感从手传遍全身,最后重新汇聚在指尖。
易心祈看着停留在指尖的那缕火焰,在空中划了一下,那道火焰便化作剑芒飞出,在即将击碎墙壁时,被魂灯内的心拦了下来。
“殿下请小心。”
魂灯传来心虚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名号的后遗症吧……”
易心祈想了想,重新凝聚出那缕火焰,写出了一串字符,熔进了魂灯。
“那么以后你就叫易新君吧,就当作你的新名字了。”
“你现在控制不了这火焰的。”祈的声音在易心祈的脑海中响起,“新生的金焰只有经历过毁灭才能用的出来,不然你自己会被重塑。”
易心祈想停下这个行为,但为时已晚,重塑带来的痛使她瞬间晕了过去。
“那这次就换我来吧。”
祈熟练的操控着火焰,对魂灯进行重铸,金属边框上的锈迹正在缓缓褪去,展现出刺眼的光泽。
易心祈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空间里,脚下是由星光组成的长河,还有许多画面漂浮在空中,记录了从古至今人们对光明的渴望和对黑暗、未知的恐惧。
随着不断的前行,易心祈来到了一个交汇点,而另一边记载的一切都不一样。
那里的人们生活在上层世界的压迫下,人们追名逐利,不断抢占着为数不多的资源,就连新生的孩子还需要靠老辈的逝去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祈默默的吃着饭,虽然并不热闹,但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感觉是她从没体验过的。
很快这顿饭就吃完了,易心祈也慢慢转醒,在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的时候,祈忍不住说出了她一直想说的话。
“不要忘了他们,他们会是你最后的寄托。”
祖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易心祈把魂灯挂在了腰上,加长的裙子完美的盖住了她的尾巴,耳朵也因为耳坠的原因不是那么明显。
在对亲戚们一番客套后,所有人都前往了祖宅后山的祠堂中。
“殿下,这里也有雾区。”
得到了名字的易新君很快察觉到了异常,虽然是早晨,但是这雾的状态也有很明显的不同。
易心祈打算书写刻文开始清除雾区,但却被沈书元拦住了。
“他们还是普通人,里世界的一切都不能对外界公布,这是条例规定。”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进去受伤啊。”
眼看着他们就要进去了,沈书元突然开口叫住他们,“各位长辈们,我们是不是忘了把祭品带上来了?”
“哎哟,瞧我们这记性,还是小书靠谱,不然就大不敬了。”
人群都退了出来朝山下赶去,沈书元也紧跟其后,“你尽快,我去拖一会。”
易心祈也没有拖延,直接开始了雾区清除,但这次雾区的清除却没有上次那般顺利,直到她把所有刻文全部写完才勉强能够清除雾区。
“新君,准备开始演绎。”
易心祈看着火光不断闪烁,最后停在了一个新婚的场景。
“殿下,这次的雾区不对劲,没法推演,只能直接进行演绎,但……”
易新君原本要说的话停在了嘴边,过了一会才说了出来,“这次只能您一个人进去,而且危险程度非常高,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可能出不来了……”
“没事的,我会回来的。”
易心祈拍了拍易新君的肩膀,催动魂火进行代入,手上的钟盘也在快速的倒转,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倒退,很快她又来到了那条时间长河。
在找到了正确的时间线后,易心祈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水中,强烈的窒息感将她吞没,再次醒来时,她的眼前是一片红。
周围还有刺耳的唢呐声,时不时锣鼓喧天,没过一会,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牵着往前走。从余光处,易心祈瞥见了周围的人们都围在她的周围,而前面的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忽然,一道白色东西出现在了她的脚下。尽管速度很快,但易心祈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张纸钱。
易心祈想要逃跑,但拉着她的那个人力气却很大,攥的她手腕生疼。
“夫人,这是给您的。”
一只长满麻斑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那只手里拿着的正是她从老宅找到的那只笔。
笔被强塞进她的手里,又被强迫性的磕了三个头,一切结束后,盖头被人一把扯下,而她也看清了眼前那个人的长相。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竟会觉得这个人像余星逸。
眼前的人已经凉透了,多处骨折和断裂的经脉,这样的伤势让他没有活着的可能性。
房门被紧紧关上,门外的笑声早已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断断续续的哭声,透过窗户,易心祈也只能看到那白的瘆人的月光,而床头摆着的正是她的那盏魂灯,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纸条。
“长明千古明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