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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的亲情线

骗你的!他不爱你了

我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自己对许杰的心思,是在二十三岁那年的雨夜。

那天公司刚敲定一个上亿的项目,庆功宴设在顶楼旋转餐厅,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霓虹。许杰被一群合作方围着敬酒,他穿深灰西装,领带松了半寸,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他笑的时候眼角有浅纹,算不上惊艳,却带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每句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是我看了二十多年的模样,却在那天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攥紧了。

他应酬完过来时,我手里的威士忌已经空了半瓶。“怎么一个人在这?”他拿过我手里的杯子放在吧台,指尖擦过我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我猛地缩回手,指尖发麻。

“有点闷。”我低头捏着酒杯脚,不敢看他。

他没察觉我的反常,只抬手揉了揉我头发,像小时候一样:“别喝太多,等下我送你回去。”他的掌心蹭过我耳尖,热意一路烧到耳根,我喉结滚了滚,没应声。

回去时雨下得很大,司机开着迈巴赫,车窗隔绝了雨声,车厢里只剩他打电话的声音。他在跟助理交代明天的会议,声音低沉平稳,我侧头看他,雨刷在玻璃上划出弧线,他的侧脸轮廓被灯光切得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干净利落。

我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我被学校里的混混堵在巷口,是他开车路过,把我拉上车。那天也是下雨,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外套上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他说:“林严,以后受了委屈,跟哥说。”

那时候他刚接手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会抽时间去学校接我。我那时候总觉得,有许杰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可什么时候开始,这份依赖变了味?

大概是他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带了个女孩回家,说那是他女朋友。我躲在楼梯口,看着他替女孩剥虾,看着他笑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后来那女孩没跟他走到最后,我竟偷偷松了口气——这个念头让我羞耻了很久,我开始刻意躲着他,搬去公司附近的公寓住,除了公司会议,几乎不跟他单独见面。

“在想什么?”他挂了电话,转头看我。

我猛地回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眉梢微蹙:“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总躲着我。”

我心脏漏跳一拍,强装镇定:“没有,公司事多。”

他没再追问,只是靠回椅背上,闭着眼揉眉心。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他这些年不容易,许家就他一个儿子,老爷子走得早,他二十岁就撑起公司,这些年风风雨雨,全是他一个人扛过来的。我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我却藏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车停在我公寓楼下,雨还没停。他让司机先回去,撑着伞送我到单元门口。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上去吧,早点休息。”他把伞递给我。

“哥,你也早点回去。”我接过伞,指尖碰到他的,他的手很凉。

他“嗯”了一声,转身要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慌,像怕再也见不到他一样。“哥!”我脱口而出。

他回头,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贴在额前:“怎么了?”

我脑子一热,冲过去抱住他。他身体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林严?”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雨水的潮气,让我莫名安心。“我……”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我知道这样不对,他是我哥,我们是家人。

他轻轻拍了拍我背,像安抚小时候哭闹的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哥说,别憋在心里。”

他越温柔,我心里越难受。我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关切,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了他。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雨水还在落,风还在吹,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眼里只有他错愕的脸。他猛地推开我,力道很大,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

“林严,你疯了?”他的声音很冷,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惊和……厌恶。

我看着他,嘴唇发抖,说不出话。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羞耻。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像淬了冰,转身快步走进雨里,没再回头。

我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雨幕里,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彻底碎了。

那晚之后,我和许杰有半个月没联系。

公司会议他让副总代开,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都通过助理转交,他甚至把原本跟我合作的项目也交给了别人。我知道他在躲着我,或者说,是在排斥我。

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没去公司,也没出门。冰箱里的东西吃完了,就点外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我反复回想那个雨夜的吻,想他推开我时的眼神,心脏就像被反复碾压,疼得喘不过气。

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如果没有那个吻,我们至少还能像以前一样,他是我哥,我是他弟,虽然我心里藏着见不得光的心思,可至少还能待在他身边。

直到助理打电话来,说公司出了急事,需要我和许杰一起去处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公司。

办公室在顶楼,我站在门外,踌躇了半天,才抬手敲门。

“进。”他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情绪。

我推开门,他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文件,没看我。办公室里弥漫着低气压,空气都好像凝固了。我走到办公桌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低声说:“哥,我来了。”

他这才抬头看我,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坐下说。”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手心冒汗。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城南那个项目,合作方突然变卦,想撤资,你怎么看?”

他语气公事公办,仿佛那晚的事从未发生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看文件,跟他分析情况。我们以前合作过很多次,默契一直很好,可这次,他几乎不看我,我说什么,他只点头或摇头,很少回应。

讨论完工作,我起身想走,他突然开口:“林严,那晚的事,我当你是喝多了,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我身体僵了一下,背对着他,声音发哑:“……好。”

“我们是兄弟。”他又说,语气很轻,却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

我没回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墙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是啊,我们是兄弟。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墙,把我和他隔在两个世界。

从那以后,我们在公司见面的次数多了,却仅限于工作。他不再揉我头发,不再叫我“小严”,甚至很少跟我说话。公司聚餐,他会刻意坐得离我很远,有人起哄让我们喝交杯酒,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说:“我们是兄弟,不用来这套。”

有次我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时,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我以为他在等我,心里莫名一紧,刚想走过去,就看到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笑盈盈地挽住他的胳膊,他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嘴角带着浅笑——那是他很久没对我露出过的笑容。

我脚步一顿,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上了车,车很快开走了。我站在原地,晚风吹过,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是张总的女儿,张琪,张总跟许家是世交,张琪一直在追许杰。公司里的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次公司年会,许杰带张琪来参加。张琪穿着白色晚礼服,挽着许杰的胳膊,笑靥如花。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郎才女貌。

我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有人过来跟我敬酒,我也来者不拒。喝到后来,我头晕乎乎的,胃里也开始难受。我去洗手间吐,刚吐完,就看到许杰站在门口。

“喝这么多干什么?”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责备。

我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高兴。”

他走过来,想扶我:“我送你回去。”

我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怕再靠近他,又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林严,你怎么了?……”

“许总,”我打断他,故意叫他“许总”,“我没事,您还是回去陪张小姐吧,别让她等急了。”

他脸色沉了下去,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我知道我在赌气,可我控制不住。我宁愿他骂我,也不想看到他对我这么冷淡,这么客气。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酒吧,喝到酩酊大醉。不知道喝了多久,手机响了,是许杰打来的。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你在哪?”他的声音很沉,带着怒气。

“酒吧。”我舌头打结,说话含糊不清。

“地址发我。”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他就来了。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林严,你闹够了没有?”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拉。

“我没闹!”我挣扎着,“许杰,你放开我!你是我哥,你管我干什么?你去管你的张小姐啊!”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我,眼神里是压抑的怒火:“你就非要这样吗?”

“我怎样了?”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有错吗?”

这句话说出口,我和他都愣住了。周围的音乐还在响,人声鼎沸,可我们之间却静得可怕。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发抖。

“我知道!”我哭着说,“我知道我们是兄弟,我知道这很恶心,可我控制不住!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滚。”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感觉他非常厌恶我,我们好像没有可能了……

我看着他,心彻底凉了。我笑了笑,抹掉眼泪,转身踉跄着走进人群,没再回头。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完了。

我和许杰彻底断了联系。

我从公司辞了职,搬去了另一个城市。我没告诉他我要走,只是留了封信给助理,让他转交。信里没说什么,只说我想出去走走,让他照顾好自己。

我在南方一个小城租了间公寓,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设计师。日子过得很平淡,却也清净。我刻意不去想许杰,不去看关于许家公司的新闻,努力让自己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可越是刻意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

我会在看到雪松时想起他身上的味道,会在听到别人叫“哥”时想起他,会在做梦时梦到那个雨夜,梦到他推开我时的眼神。每次从梦里醒来,我都浑身发冷,再也睡不着。

我开始学着抽烟,以前许杰不让我抽,说对身体不好。现在没人管我了,我却抽得越来越凶,好像只有尼古丁能麻痹心里的疼。

半年后,我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听到了消息——许杰要订婚了,未婚妻是张琪,订婚宴定在下个月。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正在画设计图,笔突然掉在地上,墨水洒了一地。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消息真的传来时,我还是疼得喘不过气。

同事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林严,你没事吧?”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没事。”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我拿出手机,翻到许杰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打。

我有什么资格打电话给他?祝他幸福吗?我做不到。

订婚宴那天,我还是去了,我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仿佛想起了当年他拒绝我的时候,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没去酒店,只是站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远远地看着。酒店门口铺着红地毯,放着鲜花,宾客络绎不绝。我看到许杰穿着笔挺的西装,挽着张琪的手,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张琪穿着白色的礼服,戴着钻戒,笑起来很甜。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我看着他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拿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许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像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我赶紧低下头,转身快步离开。我怕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

我走在马路上,眼泪掉了下来。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痛。

回到公寓,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没出门。第四天,我收拾了东西,买了张去国外的机票。我想,也许只有走得更远,才能彻底忘记他。

我去了英国,在伦敦租了间房子,进了一所艺术学院进修。伦敦的冬天很冷,经常下雨,我一个人走在街头,看着陌生的风景,心里空落落的。

我很少联系国内的人,偶尔跟以前的同事聊几句,也从不问起许杰。我以为,这样就能慢慢把他从心里抹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许杰助理的电话。

助理的声音很着急:“林严先生,您快回来吧!许总他……他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开始发抖:“他怎么了?”

“许总在工地上视察的时候,脚手架塌了,他被砸伤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我几乎是立刻就买了回国的机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坐立难安,心里一直在祈祷,祈祷他没事。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失去他。比起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更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许杰的父母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张琪也在,她靠在墙上,不停地掉眼泪。

看到我,许杰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声音发抖:“小严,你可回来了……阿杰他……”

“阿姨,您别担心,哥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她,心里却比谁都慌。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中”的灯亮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煎熬。我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想起他替我挡过的拳头,想起他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

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当医生出来说手术很成功,许杰脱离危险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许杰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还没醒。我隔着玻璃看着他,他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我的心像被揪着一样疼,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守在医院。许杰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让他们回去休息,张琪偶尔来看看,大多时候是我在守着。

我给许杰擦身,喂他喝水,跟他说话,虽然我知道他可能听不到。我跟他说我在英国的事,说我画的画,说我遇到的有趣的人,好像我们还是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有天晚上,我趴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碰我的头发。我猛地醒过来,看到许杰醒了,正看着我。

“哥,你醒了!”我又惊又喜,眼泪掉了下来。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力气。我赶紧递过水杯,喂他喝了口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昨天就回来了。”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哥,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他摇了摇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不该回来的。”

我心里一沉:“哥,我是你弟,你出事了,我怎么能不回来?”

他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许杰恢复得很慢,过了一个星期,才转到普通病房。他还是很少跟我说话,大多时候都在睡觉,或者看着窗外发呆。

张琪每天都会来,给她带汤,陪他说话。她对我很客气,却也带着疏离。我知道,她大概也知道我和许杰之间的事。

有天张琪走后,许杰突然开口:“林严,你还是回英国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我紧皱着眉。

“这里没你的事了。”他看着窗外,语气冷淡。

“哥,我……”

“我要结婚了。”他打断我,“等我好了,就和张琪结婚。”

我看着他,心脏像被狠狠捶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想让我走,想让我彻底死心。

“我不回去。”我看着他,眼神坚定,“在你好起来之前,我不会走。”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怒火:“林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过,我们是兄弟!”

“我知道!”我红着眼眶,“可我也是你弟!你现在生病了,我不能不管你!以前的事,我们当翻篇了,好吗?”

他看着我,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的疲惫更重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是很少说话,却也没再提让我走的事。我每天照顾他,给他擦身,喂饭,帮他按摩,他虽然还是冷淡,却不再拒绝我的照顾。

有天我给他削苹果,不小心割到了手指,血立刻涌了出来。我赶紧用纸巾按住,想藏起来,却被他看到了。

他皱着眉,伸手拿过我的手,看着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从床头拿过医药箱,小心翼翼地替我消毒,包扎。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像以前一样。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哥,”我轻声说,“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我,声音很低:“林严,有些事……回不去了。”

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那个吻,那句话,像一道裂痕,永远刻在了我们之间。

可即使回不去,我也想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以弟弟的身份。

许杰出院后,我没回英国,也没再提走的事。我在他家附近租了间公寓,找了份临时的工作,偶尔会去他家看看他,给他带些他爱吃的东西。

他和张琪的婚礼定在了三个月后。张琪经常来他家,和他一起挑选婚礼的细节,讨论宾客名单。我每次去,都会看到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我心里很难受,却还是强装镇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许杰看到我,眼神会有些不自然,张琪则会客气地跟我聊几句,然后继续和许杰讨论婚礼的事。

有次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看婚纱。张琪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笑着问许杰:“阿杰,你看这件好看吗?”

许杰看着她,点了点头:“好看。”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心里特别难受,如果是我,该多好啊!我转身想走,却被许杰叫住了。

“小严,你来了。”他看着我,“进来坐。”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张琪笑着说:“林严,你也帮我看看,这件婚纱怎么样?”

我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很好看,很适合你。”

“是吗?”张琪笑了笑,又转过去看镜子,“我也觉得这件不错。”

我坐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下去了,起身说:“哥,张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许杰站起来。

“不用了。”我赶紧说,“你陪张小姐吧。”我快步走出他家,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我控制不住。

婚礼前几天,许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家一趟。我以为他是让我去帮忙,心里有些忐忑。

去了之后,他递给我一个盒子。“这是给你的。”他说。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和他戴的那块百达翡丽是同款,只是表盘小了一些。“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把盒子推回去。

“拿着吧!”他看着我,语气很认真,“你是我弟,我结婚,总该给你点东西。”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他是想弥补我,或者说,是想让我安心。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哥,”我看着他,“我不需要这些。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你和她要长长久久。”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会的。”

婚礼那天,我去了。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许杰穿着西装,挽着张琪的手,一步步走上红毯。牧师问他:“许杰先生,你愿意娶张琪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永远爱她,守护她吗?”

他看着张琪,点了点头:“我愿意。”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是他弟弟?

婚礼结束后,我没去敬酒,悄悄离开了。我走在马路上,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很冷。

我给许杰发了条短信:“哥,祝你新婚快乐。我回英国了,你多保重。”

他没有回我。

我买了第二天去英国的机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块手表,把它放进了行李箱。我知道,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给我东西了。

回到英国后,我重新开始了我的生活。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工作上,画了很多画,大多是关于思念和痛苦的。我的画在学校的画展上获奖了,有画廊联系我,想展出我的画。

我以为我可以慢慢忘记他,可每次看到和他有关的东西,还是会想起他。

有天我在画廊看画,手机响了,是许杰的助理打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严先生,”助理的声音很着急,“许总他……他和张小姐吵架了,张小姐跑回娘家了,许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您能不能……”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里很矛盾。我想去劝他,可我又怕见到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他们怎么会突然吵架?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买了回国的机票。

我赶到许杰的公司,他的助理把我领到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推开门,看到许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瓶威士忌,已经喝了半瓶。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喝酒。

“哥,你怎么喝这么多?”我走过去,想抢过他手里的酒杯。

他躲开我的手,看着我,眼神通红:“你回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和张小姐吵架了。”我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我看着他,心里很疼。

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说什么?说我根本不爱她?说我心里一直装着别人?”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林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哥……”

“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和她好好过日子,可我做不到!”他打断我,声音发抖,“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看到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想起你。林严,我好像……也喜欢你。”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我说道:“那当年,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痛苦。

他打断了我,说道:“可是我们是兄弟啊!”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这是不对的,是不被允许的!我该怎么办?”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抱住他。“哥,我知道。”我拍着他的背,声音发抖,“我知道很难,可是……我们不是一个人。”

他靠在我怀里,哭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像个孩子一样,把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哭了出来。

我抱着他,心里又酸又疼。我知道,我们的路,会很难走。可至少,我们不再是一个人了。

许杰和张琪最终还是离婚了。

张琪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说她早就感觉到了许杰心里有别人,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她没要许家的财产,只说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我和许杰都觉得很对不起她,可我们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处理完离婚的事,许杰把我接回了他家。我们住在一起,却很少提起那天在办公室里的话。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感情是禁忌的,不能被别人知道。

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却又不一样。他会在我做饭时从背后抱住我,会在我看书时靠在我肩上,会在睡觉前偷偷吻我额头。这些细微的亲密,让我觉得很幸福,却也很害怕。

我怕被别人发现,怕毁了他,也毁了我自己。

许杰似乎也有同样的顾虑。他很少带我去公开场合,公司的聚会也从不叫我。有次他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介绍我时只说我是他的弟弟。客户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异样,我知道他大概察觉到了什么,心里很不安。

从那以后,我尽量避免和他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我知道这样很委屈,可我更怕给他带来麻烦。

我们的关系就像走在钢丝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有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许杰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小严,”他轻声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愣了一下:“去哪?”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能接受同性恋的地方。”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我心里一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我看着他,又犹豫了:“那公司怎么办?叔叔阿姨怎么办?”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放不下公司,也放不下他的父母。

“算了,”我转过身,看着他,“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小严,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摇了摇头,吻了吻他的唇。

我们的吻很轻,却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我知道,我们的路还很长,很艰难,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可好景不长,我们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发现的人是许杰的母亲。那天她来家里送东西,正好看到许杰在吻我。她愣在门口,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许杰赶紧松开我,站起来:“妈……”

他母亲看着我们,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妈,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她打断许杰,眼泪掉了下来,“阿杰,他是你弟弟啊!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们让我和你爸怎么见人?你们让许家的脸往哪搁?”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我知道,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妈,是我的错。”我鼓起勇气,看着她,“您别怪哥,都是我的错。”

“你闭嘴!”她指着我,声音发抖,“我当初就不该让你住在我们家!你这个白眼狼!你毁了阿杰!”

许杰挡在我面前:“妈,不关小严的事,是我喜欢他,是我的错。”

“你还护着他?”他母亲气得浑身发抖,“许杰,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立刻跟他断了!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她说完,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知道,我们伤了她的心。

“哥。”我看着许杰,声音发哑,“我们……还是算了吧!这段爱情不被世俗接受,我也不想让你和阿姨闹矛盾。”

许杰猛地抱住我:“不行!我绝对不会和你分开!”

他的怀抱很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更大的风暴。

许杰的母亲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父亲。

他父亲气得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许杰每天去医院照顾他,他父亲却不肯见他,也不肯吃他带过去的东西。

许杰的母亲也一直跟他冷战,不给他打电话,也不给他发信息。许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许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脸上满是疲惫。我看着他,心里很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哥,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我看着他,声音发哑,“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猛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林严,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们分开吧。”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叔叔阿姨因为我们病倒了,公司也因为你分心受到了影响。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的一切。”

“你以为分开就好了吗?”他抓住我的肩膀,眼神通红,“分开了,我就能忘了你吗?分开了,我就能过得开心吗?林严,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们只是……”

“够了!”他打断我,松开我的肩膀,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永远不会。”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他很固执,可我更怕他会被我们拖累。

没过多久,许杰的父亲出院了。他把许杰叫回了家,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杰走后,我在家里坐立难安。我等了很久,他才回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

“哥,叔叔他……”

“他让我选。”许杰打断我,声音很轻,“选你,还是选许家。”

我心里一沉:“你怎么选?”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我选你。”

我愣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哥,你……”

“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他说,“我会离开公司,和你一起走。”

“不行!”我赶紧说,“公司是你一辈子的心血,你不能为了我放弃它!”

“比起你,公司算什么?”他看着我,眼神坚定,“小严,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他,心里又酸又疼。我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叔叔阿姨怎么办?”我问。

“他们会慢慢接受的。”他说,“就算他们不接受,我也不会放弃你。”

我抱着他,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可我们也失去了很多。

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座城市。许杰把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了他的堂弟,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他没再联系他的父母,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痛。

离开的前一天,许杰的母亲突然来了。她看着我们收拾好的行李,眼泪掉了下来。

“阿杰,你真的要走吗?”她看着许杰,声音发哑。

许杰看着她,点了点头:“妈,对不起,我需要他。”

“你就这么狠心?”她哭着说,“为了他,你连爸妈都不要了?”

“妈,我不是不要你们,我只是……”

“你走吧。”她打断他,转过身,“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许杰看着她的背影,眼睛红了。他没再说话,拉起我的手,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们坐上了去机场的车,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后退。我看着许杰,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上满是疲惫。

“哥,你后悔吗?”我问。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说什么都不后悔。”

我握住他的手,心里很踏实。我知道,我们以后的路会很艰难,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我们去了国外一个偏远的小镇,租了间房子,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许杰找了份简单的工作,在一家农场帮忙。我继续画画,偶尔会把画寄回国内,给以前的画廊。

我们很少联系国内的人,也很少提起过去。我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日落。

虽然生活很平淡,却很幸福。

有天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许杰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小严,”他轻声说,“真好。”

“嗯,真好。”我靠在他怀里,笑了笑。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是禁忌的,不被世俗接受的。可我们不在乎。只要能和彼此在一起,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

我们的路还很长,很艰难,可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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