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嘉祺抬起头，看向她，语气是一贯的平稳专业，却说出了一句让余想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心率是有点快，节律……听着大致整齐。不过单次听诊可能有误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紧的嘴唇，继续道，“不放心的话，可以去二楼功能检查科做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背一天仪器，能更全面地捕捉心电活动，排除偶发性的心律失常。”
余想：“……啊？”
做……做24小时心电图？背那个盒子？这跟她预想的剧情不一样啊！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听听心跳，近距离接触一下而已！怎么就直接升级到背仪器了？
看着她瞬间呆滞、计划被打乱的表情，马嘉祺镜片后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快得像窗外掠过的飞鸟痕迹。
他语气依旧平淡地补充：“如果Holter结果也没问题，那基本就可以排除器质性病变了，不用担心。”
“哦……好……好的……”余想脑子还有点懵，下意识地点头。这算是……关心则乱？还是专业医生的严谨？或者……他故意的？
马嘉祺已经走回办公桌，快速开了申请单递给她：“去缴费然后直接去二楼预约吧。”
余想接过单子，看着上面龙飞凤舞却清晰可辨的“24小时动态心电图”几个字，心情复杂。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时，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过身。
马嘉祺正准备点叫下一个病人，见她回头，动作顿住，抬眼投来询问的目光。
余想鼓起勇气，脸上扬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申请单：“马医生，背那个盒子，会不会很丑啊？影响我明天出去逛街的回头率怎么办？”
马嘉祺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握着鼠标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看着她亮晶晶的、带着明显玩笑和试探意味的眼睛，沉默了两秒。
就在余想以为他又要用沉默或者一句“不影响”打发她时，却听到他开口，声音依旧是平稳的调子，但似乎比刚才软化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棱角：
“我觉得健康比回头率重要。”
说完，他便移开了视线，手指在鼠标上点击了一下，电子叫号系统冰冷地报出了下一个号码。
余想站在门口，看着他重新投入工作的侧影，心里那点小小的不甘忽然就烟消云散了。虽然没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甚至还给自己揽了个活儿，但是……他刚才那句话，算不算……一种另类的关心？
而且，他好像……没有上次那么公事公办的疏离了？
她捏紧了手里的申请单，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行吧，背盒子就背盒子！为了“健康”！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诊室，甚至开始琢磨，明天背Holter的时候，该怎么搭配衣服才能让那个小盒子看起来不那么突兀……或者，干脆去医院附近的商场逛逛？说不定能“偶遇”下来巡查功能科的马医生？
下一个病人已经走了进来。马嘉祺专注地询问着病情，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记录，仿佛刚才那段小插曲从未发生。
只是，在病人低头描述症状的间隙，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门口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第二天，余想还真就去二楼功能检查科，背上了那个小巧但绝不算美观的动态心电图监测仪。
几个电极片贴在胸前，连接着一个小巧的记录盒，像个别致的……呃……电子挂件？她用一件特别宽松柔软的卫衣巧妙遮掩，不仔细看倒也不太明显。
背着这么个“时尚单品”，余想的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市中心医院附近最繁华的商业街。理由？万一马医生下班路过呢？偶遇需要创造机会！
她一边慢悠悠地逛着，一边时不时低头看看胸口，感受着仪器细微的运行声，心情有点微妙，既觉得这玩意儿碍事，又因为它和马嘉祺有那么点联系而觉得……嗯，这是甜蜜的负担？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个群。
果然，一点开，“拯救地球不如吃瓜”里已经炸了。
【宇宙第一帅耀文】：[@余想不是鱼]哎， 小桃子！Holter背上了吗？快！发张自拍！让哥看看你的新造型！
【宇宙第一帅耀文】：是不是感觉自己是科幻片女主角？代号‘行走的心电图’？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耀文儿你俗不俗？那是‘心动的信号接收器’！小桃子，感受如何？有没有接收到什么异常宇宙电波？比如……来自某个冰山医生的特殊频率~
【丁程鑫】：你俩消停点。小桃子，别听他们的，习惯就好，就当多个配件。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联系医院或者……咳，问嘉祺。
【宇宙第一帅耀文】：问马哥？丁哥你这不是把小桃子往火坑里推吗？马哥肯定只会回‘参考说明书第X页’或者‘异常值超过临界线再汇报’！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我不附议！说不定马哥的浪漫就是这个嘞，小桃子，要不你去问问马哥，然后我帮你分析！
余想看着刷屏的消息，哭笑不得。她举起手机，找了个角度，把自己和胸口隐约可见的导线一起拍进镜头，背景是繁华的街景，然后发了出去。
【余想不是鱼】：报告组织，‘心动的信号接收器’已就位！目前运行平稳，暂未接收到外星信号或冰山频率。over！
【宇宙第一帅耀文】：！！！这什么死亡角度！余想！你的自拍技术对不起你这张脸！更对不起我的审美教导！重拍！要把那种脆弱又坚韧的病娇美拍出来！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哇！街景！小桃子你出去逛街了？厉害！带着Holter勇闯天涯！有没有感觉心跳因为路人的回头率而加速？记录下来了没？
【丁程鑫】：……还真去逛街了？注意别太累。
【宇宙第一帅耀文】：回头率？得了吧，就她现在这样，回头率估计都是好奇这妹子衣服里藏了啥宝贝！哦不对，可能还有对我昨天那张神图念念不忘的路人！
余想被刘耀文的自恋逗笑了，正要打字回怼，忽然，一个熟悉的、清隽的身影隔着街边的橱窗玻璃，映入她的眼帘。
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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