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余想准时回到医院功能检查科，拆掉了那个记录了她24小时的Holter。技术人员告知数据需要一点时间分析，报告会直接传到主治医生系统。
余想捏着回执单，心跳又开始不自觉地加速。终极审判要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去诊室“自首”。
走到心内科诊区，恰好看到马嘉祺送一位老年病人出来，耐心地叮嘱着注意事项。他今天没戴眼镜，白大褂的领口挺括，侧脸线条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送走病人，他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余想，脚步顿了一下。
“马医生。”余想赶紧上前，把手里的回执单递过去，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来拆Holter了，说报告会传到您这儿。”
马嘉祺接过回执单，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点了点头：“嗯。我晚点看一下报告。”语气平常，听不出情绪，仿佛昨天街头的偶遇从未发生。
“那个……马医生，”余想鼓起勇气，决定还是试探一下，“昨天……在街上，我看到你了。就……对面。”她指了指胸口，暗示着Holter，“当时……刚好路过。”
马嘉祺正准备转身回诊室的动作停住，重新看向她。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余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硬着头皮继续：“就……挺巧的哈……没打扰您吧？”她干笑了两声。
马嘉祺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不打扰。”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略显紧张的手指，补充了一句，“逛街……心率负荷不小。”
余想：“！！！”
他果然注意到了！还特意提了心率！这是在调侃她吗？是吧？一定是！
余想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但这次她没像以前那样立刻低下头，反而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勇敢，甚至也尝试着回了一句带点玩笑意味的话：“那……那不是为了给马医生您提供一份……嗯……更真实全面的生活状态下的心率样本嘛！”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借口找得蹩脚又好笑，忍不住先咧开了嘴。
马嘉祺看着她那副强装镇定又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以及那红彤彤的耳尖，镜片后的目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极淡极淡的笑意，像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一掠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有接她那个蹩脚的玩笑，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无奈的温和：“样本真实性有待商榷。干扰因素过多。”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推开诊室的门：“报告出来我会看。结果没问题会通知你。”
门在余想面前轻轻关上。
余想站在原地，摸着还在发烫的耳朵，回味着刚才他那句“干扰因素过多”和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笑。
所以……这算不算……他默认了昨天看到她了？而且……好像……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属于马嘉祺式的玩笑？
虽然被归为了“干扰因素”，但余想心里却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噼里啪啦地甜。
她脚步轻快地离开医院，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点开群聊。
【余想不是鱼】：汇报最新战况！Holter已拆！马医生看了回执单！
【宇宙第一帅耀文】：然后呢然后呢？有没有问你昨天街头心跳爆表的事？
【余想不是鱼】：问了！他说我“逛街心率负荷不小”！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负荷不小！四舍五入就是担心你累着！是关心！
【宇宙第一帅耀文】：得了吧亚轩，那明明是医生对不听话病人的常规吐槽！然后呢？你怎么回？
【余想不是鱼】：我说是为了给他提供真实样本！
【宇宙第一帅耀文】：……6。余想你真是个小天才。马哥什么反应？
【余想不是鱼】：他说我“干扰因素过多”！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干扰因素？哇！这个说法有点意思。你得细品！
【宇宙第一帅耀文】：细品个鬼啊！那不就是说你净添乱吗？！余想你还高兴？！你没事吧？吃点溜溜梅？
【丁程鑫】：……嘉祺还会说这种话？看来心情不错。
【余想不是鱼】：反正我觉得他没生气！他还好像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但是他笑不笑都很帅耶~嘿嘿嘿
【宇宙第一帅耀文】：完了，孩子没救了，出现幻觉了。
【宋你离开地球表面】：相信直觉！小桃子！你就是那个能影响冰山数据的特殊干扰源！
余想看着群里再次吵翻天，抱着手机傻笑。还时不时注意着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不管刘耀文怎么吐槽，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句带着轻微调侃意味的“干扰因素”，都让她觉得，她和马嘉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单纯的医生和病人，也不是完全陌生的路人。一种更微妙、更拉近了一点距离的关系正在悄然建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虽然他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马医生，但好像……偶尔也会流露出那么一丝属于“暖心医生”的、鲜活的情绪？
嗯，“干扰因素”就“干扰因素”吧。
她这个“干扰因素”，决定以后要继续兢兢业业地、在他严谨的微小世界里，多添点不一样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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