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的璀璨持续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当最后一道微光隐没在墨色苍穹里,山顶上的欢呼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贺峻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兴奋地念叨
贺峻霖“刚才那颗最亮的!我绝对看到了!尾巴拖得好长”
宋亚轩连连点头
宋亚轩“我也看到了!我还许了愿呢,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张真源“许了什么愿?”
宋亚轩“才不告诉你们,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宋亚轩调皮地眨眨眼,转身去拉刘耀文
宋亚轩“耀文,你许愿了吗?”
刘耀文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刘耀文“许了。”
喧闹声中,丁程鑫慢慢回过神,低头看着脚下的碎石。刚才流星划过的时候,他确实闭上眼许了愿。许的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正发着怔,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离他更近的地方,手里拿着一瓶温水,递到他面前。
马嘉祺“喝点水吧,山上风大,别着凉了。”
马嘉祺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被风吹得有些散。
丁程鑫抬头看了看那瓶水,又看了看马嘉祺。对方的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像是盛着刚才没散尽的星光,里面有他熟悉的温和,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困惑。
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带走了些许凉意,却没驱散心底那点滞涩。
丁程鑫“谢谢。”
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走。
这声“谢谢”让马嘉祺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是沉寂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漾开细碎的涟漪。他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马嘉祺“阿…阿程”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像个找不到答案的孩子
马嘉祺“你……到底怎么了?”
丁程鑫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星空,像是在研究某颗不起眼的星星。
马嘉祺往前挪了挪,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马嘉祺“从上次那之后,你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丁程鑫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侧脸在星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马嘉祺“就算是我错了,”
马嘉祺的声音放软了,带着恳求
马嘉祺“总得让我知道错在哪儿了吧?不然我……我连改都不知道怎么改。丁程鑫,你别这样对我……”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在丁程鑫最不想被触碰的地方。那些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委屈和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里的气,争先恐后地往上涌。
丁程鑫猛地转过头,直视着马嘉祺,眼睛里像是淬了冰,刚才那点因流星而起的平和瞬间消失无踪。
丁程鑫“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丁程鑫“马嘉祺,你真的不知道吗?”
马嘉祺被他眼里的冰冷刺得一愣,下意识地摇头
马嘉祺“我……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如果是我说错了话,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困惑,像个迷路的人,急切地想找到归途。
看着他这副全然不知的样子,丁程鑫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原来竟是他自己想多了…
一股莫名的火气冲上头顶,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丁程鑫“不知道就算了。”
他丢下这句话,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丁程鑫“反正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马嘉祺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也跟着站起来,想去拉他,却被丁程鑫避开了。
丁程鑫转身就朝着其他人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快,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决绝,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马嘉祺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丁程鑫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困惑、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看着丁程鑫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仿佛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拼命想靠近,却只能一次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不远处的贺峻霖几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话。宋亚轩拉了拉张真源的袖子,小声说
宋亚轩“丁哥好像真的很生气……”
张真源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化解这僵局。
山顶的星空依旧璀璨,可那片璀璨之下,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却像冰一样凝固着。马嘉祺站在原地,望着丁程鑫的方向,眼底的星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迷茫和失落。
下山的路变得格外沉默。谁都没有再像上山时那样打闹,只有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丁程鑫走在最前面,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跟谁较劲。马嘉祺走在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时不时落在丁程鑫的背影上,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挥之不去的难过。
贺峻霖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活跃气氛,都被宋亚轩悄悄拉了拉衣角制止了。他看了看前面丁程鑫紧绷的背影,又看了看中间马嘉祺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觉得空气里的沉默像湿冷的雾气,沾得人心里发闷。
快到山脚时,丁程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身后的马嘉祺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去扶,指尖都快要碰到他的胳膊了,却被丁程鑫猛地侧身躲开。
丁程鑫“不用。”
丁程鑫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站稳身子,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更快了些,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马嘉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即将触碰到对方的错觉,那点虚幻的温度很快被山风吹散,只剩下刺骨的凉。
刚才丁程鑫躲开的动作太干脆,像一根细刺,轻轻扎进他心里,不深,却密密麻麻地疼。
到了山脚,几人找到之前停在路边的车。张真源开车,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坐了副驾驶,宋亚轩看了看后排的空位,犹豫了一下,拉着刘耀文坐到了后排的位置,把靠窗的两个座位留给了丁程鑫和马嘉祺。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厢里的沉默比山顶更甚
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光影在丁程鑫脸上明明灭灭。他侧着头,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空落落的。
马嘉祺坐在他旁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河。他能闻到丁程鑫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是他熟悉的柑橘香,可这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更陌生。
他几次偏过头,想再问问丁程鑫到底在气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对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堵了回去。他怕自己一开口,得到的又是更冷的回应,怕那道看不见的墙变得更厚。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张真源悄悄拿出手机,给贺峻霖发了条消息
【这咋办啊?】
【不知道啊……丁哥这次好像是真的生大气了,马哥也一脸懵,我看他俩这样,我都跟着难受。】
宋亚轩凑过去看到消息,叹了口气,回了个“唉”的表情包。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离市区越来越近。丁程鑫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丁程鑫“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在这儿下。”
马嘉祺猛地转过头看他:“还没到你家”
丁程鑫没看他,依旧望着窗外
丁程鑫“我想自己走走。”
马嘉祺“这么晚了,不安全。”
马嘉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意。
丁程鑫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凉的疏离
丁程鑫“不用你管。”
丁程鑫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身侧的包,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宋亚轩“丁哥!”
宋亚轩忍不住喊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程鑫冲他和张真源、贺峻霖、严浩翔几人扯了扯嘴角,算是道别,然后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路边的阴影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厢里的沉默几乎要凝固。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消失的方向,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心里那股困惑和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让他坐立难安。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他无意中说了什么话伤到了丁程鑫?还是他做了什么让丁程鑫误会的事?
马嘉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他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贺峻霖“马哥……”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开口
贺峻霖“丁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啊?”
马嘉祺摇摇头,声音沙哑
马嘉祺“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丁程鑫心里那根刺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拔掉它。
车子继续往前开,车厢里没人再说话。马嘉祺望着窗外,丁程鑫消失的那个路口早已被远远抛在身后,可他总觉得,丁程鑫的背影还在眼前,带着一身的冷意,和他永远也读不懂的情绪。
而此刻,独自走在路边的丁程鑫,慢慢停下了脚步。
晚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他泛红的眼眶。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或许是马嘉祺那句“我不知道哪里错了”太刺眼,或许是对方那副全然无辜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的委屈像个笑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
丁程鑫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晚风吹过,带着城市夜晚的喧嚣,却吹不散他心里的委屈和难过。
他不是没想过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太像在索求关注,而且……他心里真的有我吗?
可不说出来,那些情绪就像积在心底的雪,越堆越厚,终于在今晚,被马嘉祺那句无辜的追问彻底压垮了。
丁程鑫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和马嘉祺之间,好像真的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墙这边是他说不出口的委屈,墙那边是马嘉祺找不到答案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