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玖鸢可你没有责任,是病人自己没能熬过危险期。
安慕衡心外第一刀,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安慕衡都是我的错。
陈玖鸢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就像老师第一次教我们的那样。老师不能教你了,我来教你。
陈玖鸢握住他拿着手术刀的手,就像当初老师教他们的一样,慢慢地切开皮肤和组织。即便如此,安慕衡的手还是抖得厉害,像是风中的枯叶,怎么也稳不住。过了好久,陈玖鸢最先支撑不住,松开了手。
安慕衡手僵了吧?快做拉伸。
陈玖鸢还是不行吗?
周围的人默默看着他们俩,窃窃私语间透出几分关切。
唐笑笑握了握了。
田果文工团的那人是谁啊?
唐笑笑安慕衡,玖鸢的大学同学。
欧阳倩他也是大夫啊?
唐笑笑是大夫,可惜两年前一场意外,她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沈兰妮为什么?
唐笑笑一个医闹毁了两个医生。
何璐医闹……的确,干我们这一行最怕遇到医闹了。
唐笑笑然后他就得了PTSD。
元宝PTSD,所以他的手没问题,是心理作用。
大牛他是对手术恐惧。
众人交换着复杂的眼神,而陈玖鸢的声音却始终平和,带着点鼓励的味道。
唐笑笑这两年玖鸢也帮他,可是没什么效果。
老狐狸PTSD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
元宝瞥见哈雷那张大黑脸,忍不住调侃起来。
元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蜜蜂还用问吗?不高兴呗。
唐笑笑摩托车,你现在还没有权力不高兴。
哈雷摩托车?我叫哈雷,好吧?
唐笑笑谁管你啊。
此时,安慕衡低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挫败感。
安慕衡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没用?我想做手术,我想上手术台,玖鸢……
陈玖鸢慢慢来,我们还年轻。之前老师教你,现在我教你。
安慕衡玖鸢,谢谢你。
陈玖鸢谢什么?
陈玖鸢真要谢我的话,请我吃饭吧。
安慕衡好,你想吃什么?
陈玖鸢等训练结束再说吧。
忽然,陈玖鸢提高了声调。
陈玖鸢后面的停的时间够久了吧!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吓得扑向前方,叠成一团,活像杂技表演中的“人肉塔”。
唐笑笑奇怪,怎么不疼啊?
大牛大小姐,你当然不疼了,因为我们在你们下边呢!
小蜜蜂赶紧起来,我喘不上气了,你们怎么这么重啊?
元宝你是怎么跳舞的?
唐笑笑说什么呢!
女兵们纷纷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唐笑笑则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安慕衡笑笑,好久不见。
唐笑笑好久不见。
安慕衡你不好好跳舞,来这干嘛?
唐笑笑这不是想换种活法嘛。
唐笑笑再说了,现在谁还跳民族舞啊?
唐笑笑一边说,一边随意地转了几个圈,裙摆飘扬,仿佛真的回到了舞台中央。
陈玖鸢笑笑,别闹了。
老狐狸看够了吗?看够了!全体都有,给我去训练!
临走前,唐笑笑调皮地亲了陈玖鸢的脸颊一下。
唐笑笑我走了。
安慕衡她还是老样子,性格那么热情奔放。
陈玖鸢我也觉得。
陈玖鸢真诚、热情、善良,都是她的优点。
第二天,陈玖鸢依旧在鼓励安慕衡。看着他发抖的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慕衡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没用?我的手永远也好不了了……
陈玖鸢安慕衡,你还记不记得希波克拉底誓言?今我进入医业,立誓献身人道服务;我感激尊敬恩师,如同对待父母;并本着良心与尊严行医;
安慕衡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我必严守病患寄托予我的秘密;我必尽力维护医界名誉及高尚传统;我以同事为兄弟;我对病患负责,不因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我兹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
陈玖鸢对我认识的安慕衡来说,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安慕衡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清明,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老师,正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他。
阿衡,别怕,记住老师教你的,慢慢来。
安慕衡拿起手术刀,在小白鼠身上克服恐惧,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完成了缝合。
安慕衡我的手好了,我的手好了!
陈玖鸢恭喜你,安医生,重新变成心外第一刀。
安慕衡谢谢陈医生。
强者之间总会惺惺相惜,他们两人正是如此——一个是心外科的佼佼者,一个是普外科的佼佼者。
安慕衡我得走了,谢谢你。
陈玖鸢不客气,再见。
陈玖鸢目送安慕衡离开,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