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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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刺破寂静的夜。

江逸辰从一堆模拟卷中惊醒，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鞭子般抽打着玻璃。他眯着眼看向来电显示——**"周叔叔，父亲同事"**。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来，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竟有些发抖。

**——这个电话，在前世也来过。**

"喂？"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逸辰！你爸在公司晕倒了！我们正在去市一院的路上，你快点——"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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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踩进积水里，冰凉刺骨。江逸辰甚至没来得及换鞋，抓了件外套就冲进暴雨中。

路灯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团，像溺水的月亮。他拼命奔跑，肺里灌满潮湿的空气，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雨声。

*（为什么？明明已经让父亲定期体检了，明明偷偷换掉了他抽屉里的速溶咖啡，明明每晚都在他书房门口放一杯温牛奶……）*

一辆出租车溅着水花停下，他拉开车门的瞬间，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座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师傅，市一院，麻烦快点。"

车窗外的城市在雨中扭曲变形，霓虹灯牌化作流动的色块。江逸辰死死攥着手机，锁屏照片是去年生日时和父亲的合影——背景里，父亲眼下的青黑如今看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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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荧光灯惨白得刺眼。消毒水味混着某种金属般冰冷的气息，钻进鼻腔深处。

“今天雨下的那么大，你还在外面啊？”

沐涵瑶拿着手机对那边的好友张雅琪回应道：“嗯，我在医院。〞

张雅琪担心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你在医院？是谁生病了吗？”

“没有，我来体检…”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穿过医院大厅时，沐涵瑶转头只看见他的背影，但却一眼认出一一一江逸辰，

“小琪，我有事先挂了”放下手机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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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狂风乱作，急救室内的冷光无时无刻不在体提醒人们，这一场“暴风雨”比想象的更加猛烈。

"心肌梗塞引发室颤，"医生的嘴一张一合，"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抢救室的红灯亮着，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江逸辰盯着自己湿透的裤脚，水珠一滴一滴砸在地砖上。

此时，江逸辰蜷缩在墙角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不该是这样的。重生后他每天提醒父亲吃降压药，半个多月前还强行带他去做了全面体检，报告显示除了轻度脂肪肝一切正常……）*

“江逸辰…你…”

沐涵瑶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已经愣在原地，眼神中先是不解，然后是同情，还有…江逸辰看不懂的情绪…

江逸辰抬头看她，视线被抢救室突然打开的门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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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辰看着躺着的父亲，极力压制着泪水，不让它流出，缓缓走了过去…

病床上的父亲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岁，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纱。各种管子缠绕在他身上，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微弱地起伏。

"逸辰……"父亲的手指动了动，江逸辰立刻握住，那掌心冰凉得让他心惊。

"爸，我在。"他弯腰凑近，闻到父亲呼吸里淡淡的铁锈味，"你别说话，保存体力……"

心电监护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室颤！准备除颤！"

他被护士推到一旁，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身体被电流击得弹起又落下，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

第三次电击后，心电监护仪上的绿线拉直了。

医生摘下口罩："抱歉，我们尽力了。"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江逸辰站在原地，看着护士缓缓拉上白布。父亲左手还露在外面——那只总是揉他头发的手，无名指上有一圈常年戴婚戒留下的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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