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生队行进在一条布满巨大蕨类、光线异常昏暗的林间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甜腐气息和淡淡的孢子荧光。王静紧握着陈木生新削给她的、刻着模糊“卍”字的小木牌,空洞的眼神里勉强维系着一丝微光。李博文低声和陈木生讨论着《金刚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奥义,试图用经文抚慰内心的不安。周小胖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木生哥,这里……好安静,静得让人心慌。”王静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陈木生正要开口安抚,前方探路的队员突然发出惊叫!
“那是什么?!”
只见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林中空地上,一头异兽正与一个人类对峙!
那异兽形似雄狮,体型却更加修长优雅,通体覆盖着雪白无瑕、仿佛流淌着月华的长毛。它的头颅高昂,生有一根晶莹剔透、螺旋向上的独角,闪烁着睿智而温和的光芒。最令人心神震颤的是它的眼睛,如同包容万象的深潭,流转着洞察一切、通晓万物的神采。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祥和、智慧、令人心生亲近的气息弥漫开来,与这片森林的压抑死寂格格不入。
与它对峙的,是一个身形瘦高、裹着残破米白色亚麻布袍的男人。他皮肤是古铜色,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带着明显的中东或北非特征。他手中紧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金色圣甲虫雕刻的乌木权杖,杖身刻满了繁复的古埃及象形文字。他神色警惕,口中快速念诵着某种古老咒文,权杖顶端的圣甲虫双眼正散发着危险的红光,对准了那头白色异兽。
“圣甲虫?荷鲁斯之眼的气息?还有……拉神的辉光?”白色异兽竟口吐人言!声音温和清越,如同山涧清泉,带着一丝好奇和了然,“你是……尼罗河的后裔?为何带着九柱神的部分权柄,流落至此?”
那埃及探险者闻言一惊,咒文停顿,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兽:“你……你认识我的神器?还会说华夏语言?”
就在这时,陈木生等人闯入的动静打破了僵局。
埃及探险者瞬间将警惕转向新出现的队伍,特别是看到陈木生手中紧握的、散发着微弱平和气息的碎木块(佛像残骸)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东方的……异教徒法器?你们是一伙的?!”他权杖猛地指向陈木生,圣甲虫红光暴涨!
“小心!”李博文下意识地挡在陈木生身前。
嗡!
那白色异兽的独角骤然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埃及探险者权杖射出的、足以熔金化石的灼热红光,撞入这白光之中,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住手,图特摩斯(Thutmose)。”白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们并非敌人。那孩子手中的,是东方佛陀的慈悲愿力所聚,与你信奉的拉神并非对立。”
名为图特摩斯的埃及探险者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兽,又看看一脸茫然的陈木生等人,最终缓缓放下了权杖,但眼中的警惕未消:“白泽大人……您确定?”
白泽?! 陈木生等人心中剧震!传说中的通晓万物、能言人语、逢凶化吉的神兽白泽?!
“吾名白泽,正是尔等所想。”白泽温和的目光扫过陈木生等人,“至于这位,图特摩斯·哈夫拉,来自尼罗河畔的探险者与‘九柱神器’的守护者之一,与我一样,都是此地的‘迷途者’。”
图特摩斯收起权杖,对着白泽微微躬身,显然对其极为尊敬。他看向陈木生等人,用略显生涩但清晰的中文解释:“我拥有九件法器,分别承载着部分九柱神的威能。这根‘荷鲁斯权杖’(指向手中权杖)可引动太阳之火与洞察之眼;这枚‘奥西里斯之秤’(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黄金天平吊坠)可短暂称量灵魂善恶;这面‘伊西斯之镜’(腰间挂着一面巴掌大小的银镜)能映照幻象与部分真实……其他法器在战斗中损毁了。我误入此地已有……不知多少日月,不久前感知到白泽大人的气息寻来,却因神器波动引起了误会。”
误会解除。陈木生连忙上前,简要说明了己方来历和困境。
白泽听完,睿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悲悯:“蛊域碎片……扭曲的时空节点……难怪。吾与图特摩斯亦是因此被困。吾通晓万物,却难解时空之锁;图特摩斯身负神器,亦无法洞穿此界壁垒。”它看向陈木生手中碎裂的佛像,“汝之愿力虽微,却至纯。佛光普照,不分地域神祇,在此绝境,或可护持心灵,驱散邪氛。”
白泽的肯定和图特摩斯展现的神器威能(尽管有损),让陈木生队成员精神大振!能遇到通晓万物的神兽和掌握强大神器的盟友,简直是绝境中的曙光!
“白泽大人,图特摩斯先生,”陈木生恭敬道,“不知我们能否……结伴同行?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寻找出路的希望。”
白泽微微颔首:“善。吾亦需借汝等之眼,观察此界变迁。”图特摩斯沉吟片刻,看着白泽,也点了点头:“可以。但需警惕,此地凶险远超尔等想象。”
两支队伍就此合流。王静看着白泽祥和的身姿,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注入了一丝暖意。李博文对图特摩斯的神器和古埃及文化充满了学者的好奇。周小胖则敬畏地看着白泽,小声嘀咕:“神兽大人……能不能问问哪里有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