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传送门的那一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体仿佛被抽离了实体,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雷刃,没有高塔,只有一条幽深的回廊,两侧浮动着无数扭曲的镜像——那是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心魔。
“这是……精神世界?”吴刚皱眉,伸手却触不到实物,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意志在四周游荡。
回廊尽头,三道巨大的魂影缓缓浮现——天魂、地魂、人魂,合称“三魂”,心魔之主,以众生恐惧为食。
“破心魔,方可前行。”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那是玄尘子的意念,却显得无比沉重,“此战,不在拳脚,而在本心。”
天魂最先发动攻击,它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影,钻入众人的意识深处。吴刚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荒芜的战场,四周是倒下的同伴,手中巨斧沾满鲜血——那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带领众人走向死亡。
“不,这不是真的!”吴刚怒吼,巨斧挥出,却劈了个空。幻象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次挥斧,都有一名同伴倒下,鲜血溅在他脸上,滚烫而真实。
林小雨的眼前,则是无尽的迷宫,每一条通道都通向深渊,她的藤镯化作毒蛇,反噬自身——那是她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我……不是累赘!”林小雨咬牙,藤镯猛然收紧,却不再攻击,而是化作一条坚实的绳索,指引她走出迷宫。她战胜了心魔,幻象破碎,她第一个从精神牢笼中挣脱。
许岚面对的是无数复制的自己,每一个都嘲笑她的无力,拳刃在幻象中一次次被击碎。她几乎要被吞噬,却在最后一刻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我以拳刃守众人!”拳刃重新凝聚,一击粉碎所有幻象。
骆小北则被无尽的齿轮迷宫困住,每一步都踩空,每一次尝试都失败。他几乎绝望,却在想起自己曾用齿轮救过同伴后,重新振作,齿轮化作坚实的阶梯,带他走出迷宫。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战胜心魔。郭子豪被“风步”幻象困住,每一步都踏空,最终坠入深渊;韩栋被“石甲”反噬,被无尽的石墙压垮;杨玥的“玉针”化作毒刺,反刺自身,她无法对自己下手,最终被幻象吞噬;顾远舟的“司南”指向无尽的迷雾,他迷失方向,永远走不出迷宫;程昱的“石鼎”化作无尽的饥饿,他无法填满,最终被幻象吞没。
他们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回廊上,没有伤痕,却再也没有醒来。
黑暗像潮水漫过脚踝,众人被无形重量拖进各自的精神牢笼。地魂不幻不影,只把“重”字压进识海——每一步都像扛着整座石原。
魏清正先被卷入。视野骤然漆黑,再睁眼,脚下是干裂的河床,背上是整座蛇骨的重量。骨骼吱呀作响,他却不能弯腰——一旦弯腰,浩然正气就会崩散,身后同伴会被重压碾成齑粉。他咬紧牙关,一步一坑,向前拖行。血从牙龈渗出,他却低吼出声:“浩然……不屈!”正气化作金线,从脊背蔓延,把蛇骨重量一点点撑开。第七步,他肩上的巨影轰然碎裂,黑暗被金光撕开,他第一个挣脱地魂钳制。
钱明紧随其后。他的幻境是断旗深渊——无数折断的旗杆从地底刺出,每一次挥动都增加重量。他双手死死握住那半截金属管,管身被压得弯曲。重压几乎要把他膝盖砸进地里时,他想起魏清正教过的一句话:“旗在人在。”他猛地抬头,把金属管往地上一顿,断旗残影被震得粉碎,重量瞬间消散,他踉跄冲出幻境。
方小慧面对的是无尽荒漠,水壶干裂,每一滴水都化作铅块。她几乎被渴死感吞噬,却在幻象尽头看见同伴们干裂的嘴唇。她把空水壶别在腰后,空手向前,一步一步走出荒漠。水壶落地的瞬间,荒漠崩散,她浑身轻松,挣脱地魂。
向导老周被困在冥沼心核的反向幻境——心核不再喷毒,而是疯狂吸取他的生命。他皮肤迅速干瘪,却咧嘴一笑,主动把心核按进自己胸口:“要吸?给你吸个够!”他放任毒雾反涌,心核被撑得裂纹遍布,轰然碎裂,幻境崩塌,他咳着黑血走出,却活了下来。
漆青禾的幻境是急救台,伤员一个接一个,绷带永远不够。她双手被血染红,几乎崩溃,却想起急救课老师的话:“先救自己,再救别人。”她停下双手,深吸一口气,幻境中的伤员全部静止。她转身离开手术台,血影崩散,她成功挣脱。
林茵面对的是无尽绷带迷宫,每一条都向她缠绕而来。她一度被包成木乃伊,却在窒息前想起自己曾用绷带救过同伴。她不再挣扎,而是用绷带缠成一条长绳,一步步走出迷宫。绷带落地的瞬间,迷宫崩塌,她挣脱地魂。
宿九川被困在无尽标枪阵,每一次投掷都增加重量。他几乎被压垮,却想起自己曾用标枪救过同伴。他不再投掷,而是用标枪撑地,一步步走出标枪阵。标枪落地的瞬间,阵法崩塌,他挣脱了地魂。
地魂见众人纷纷挣脱,怒而合体,化作一道巨大的魂影,天地人三魂合一,威压如山。众人精神几乎崩溃,却无法可破。
此时,凶彩儿振翅而起,灾鸟之瞳洞穿魂影核心,尖啸道:“三魂核心,在天地人交汇之处!”
它俯冲而下,翅尖划破魂影表面,露出一点幽暗核心。海瑞魂魄、玄尘子、青璃趁机挺身而出。
海瑞魂魄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浩然正气化作无尽光刃,斩向魂影:“正道不灭,苍生可救!”
玄尘子以血为墨,虚空画符,小八门金锁阵化作无尽锁链,缠住魂影四肢:“道侣同心,破此魔障!”
青璃狐尾轻摆,月华化作无尽光雨,洒向众人,治愈精神创伤,同时化作光箭,射向魂影心口:“月华不灭,狐心永存!”
心魔三魂皆发出凄厉惨叫,魂影被光刃、锁链、光箭贯穿,最终崩碎成无尽光点,消散在回廊中。
光点散尽,回廊归于寂静。海瑞魂魄身影逐渐透明,他望向魏清正,声音低沉却坚定:
“清正,行正道,守苍生。吾去也。”
话音落,金色光点随风而散。
玄尘子与青璃相视一笑,两手紧握,身影同时透明。
“道侣同心,此生无憾。”
月华与狐影,一并消散在回廊尽头。
众生共活百位左右,存活名单如下:
吴刚队:吴刚、周大山、林小雨、许岚、骆小北存活,郭子豪、韩栋、杨玥、顾远舟、程昱战死。
魏清正队:魏清正、钱明、方小慧、向导老周、漆青禾、林茵、宿九川活着,冷大勇、杜若、徐亮死了。
异客:石像鬼格洛姆死于心魔幻象,雾隐千雪克服心魔存活,凶彩儿存活。
精神战死,肉体无伤,却永不再醒。
回廊尽头,一扇光门缓缓开启,通向出路。 众人沉默前行,心中却多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