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来肖府竟是两手空空，实在失礼。何黎便拉着禾晏要上街：“姐姐，昨日匆忙登人府中却为备见面礼呢，我们去琉璃街看看吧，那里的铺子多。
禾晏本不想出门，怕撞见熟人，可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头：“确实如此，那我们早去早回。”
琉璃街果然热闹，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沿街的铺子挂着五颜六色的幌子，叫卖声此起彼伏。
“姐姐你看这个，肖夫人穿肯定好看。”何黎拿起一匹云锦，眼睛亮晶晶的。
禾晏正要看价，忽然瞥见街角的茶楼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隐在窗后，是何如非。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将何黎往身后拉了拉。何如非怎么会在这里？他那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的冰，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
“姐姐怎么了？”何黎察觉到她的异样，不解地问。
“没什么，”禾晏压下心头的惊悸，强作镇定，“我们去前面看看首饰铺。”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阿黎？你们这是？”
徐小姐的目光却在何黎脸上转了转，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张脸，分明和楚昭画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有七八分相似！她心头一动，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这位姑娘是？看你面生得很，却好像和子兰很熟？”
禾晏已经抢先开口，她扶着何黎站直身体，拱手道：“在下禾晏，这位是何黎。我们与楚兄是旧识。”又对何黎道，“阿黎，我们还要去买东西，先走吧。”
徐小姐看着楚昭的神情，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那点因为画像而起的酸意，此刻竟有些发酵的意味。
街角的茶楼上，何如非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划破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凭什么…楚昭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的阿黎？
他忽然想起刚才楚昭身边的徐小姐，若是让她知道楚昭对阿黎的心思……何如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转身快步下楼。
他直奔徐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徐小姐正从马车上下来。
“徐小姐！”何如非高声喊道，几步上前拦住她。
徐小姐皱眉：“何公子？有事？”她对何如非没什么好感，总觉得此人城府太深。
“徐小姐可知季阳女将军的事？”何如非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就是那位女扮男装，在季阳一战中立下大功，被圣上亲封为武安郎。”
徐小姐脚步一顿，她确实听过些传闻，说是有位少年将军智勇双全，却没想到是女子。她淡淡道：“略有耳闻。只是这与我何干？”
何如非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那位女将军，名叫禾晏。”
“禾晏？”徐小姐心头猛地一跳，想起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自称禾晏的人，还有她身边的何黎，两人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何如非看着她变幻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小姐试想，女扮男装本就是欺君之罪，若是有朝一日，陛下知道了真相，这位女将军的命运会如何？”
徐小姐细想欺君之罪，轻则流放，重则处死。她看向何如非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何黎是禾晏的妹妹，若是禾晏倒了，何黎必定伤心欲绝。
一想到楚昭刚才看何黎的眼神，徐小姐心中那点不甘与嫉妒，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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