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扬起半空中的星屑,随风而舞。
星月站在洞府前,看着这不知看了几万年的风景,一双星眸无波无澜。
修言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幕。他以前就是觉得这星月阁实在是太冷清了,冷清到仿佛神君只是为了驭星月神弓而生的,若星月神弓不存,她也仿若未存在于这世间一般。
他就想着,阿渊虽然吵闹了些,其实他在时,这星月阁也不会冷寂到这般模样。
“神君,阿渊那小子又不知跑偷懒去了。一晌午都没见到人”
星月看着飞絮的星屑,神色漠然:“他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了?他是您的神侍,怎么能说走就走,还有没有规矩了”修言又道:“难道,是最近受的打击太多了?”
一连数日,阿渊都没有出现。好不容易热闹些的地方,又恢复了以往的静默模样。
修言望着神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清冷,看着没有什么不同,可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直到,族中长老邀神君前往族地商议隐尊之事。
神君再次归来的时候,阿渊再次出现了。
“神君,这些都是我踏遍神域为你寻的好酒,要尝尝吗?”
二人于星辰下共饮。
一盏酒尽,阿渊问:“神君好酒,怎么平常没瞧见神君饮?”
星月神色淡漫:“喜欢的事,并不意味着天天要做。喜欢的东西,也不代表日日要得到。”
说完,重新拿起一壶酒,抿了一口。
“神君一直活得这么无趣吗?”
星月转头看向他:“无趣?那什么是有趣?”
阿渊道:“这有趣的事可就多了,就看神君愿不愿意做”
“譬如?”
“譬如,御风千里,同赏星河”
月隐海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模样,瑰丽绚烂。
“神君,这是咋们夜族最神秘璀璨的月隐海”
万千星辰组成的山海,令人璀璨炫目。
星月望着这熟悉的地方,平淡道:“本君的修炼之地,本君认得”
“那神君看了月隐海三万年星河日月,今日所见,可有不同?”
星月突然清浅一笑:“有啊”
阿渊一怔,随即问:“有何不同?”
“与妖神同游星河,当然不同”
清浅的声音,细听之下,似乎带着一点淡淡的愉悦感。
风吹树动,星月抬手。月隐海中,万千星辰由她掌控,编织成一个绚丽夺目的阵法,由阿渊脚下升起。
阵起,真身现。
一身瑰丽紫袍的妖神立于阵中,与那飞扬的神侍大相径庭,又有几分相似的不羁,多了些矜贵桀骜。
“漫天星宿皆为我掌,只有身处我夜族星辰之力最盛之地,才能困得住妖神。”
被困星阵之中,净渊依旧淡然桀骜:“神君是如何确定本尊会带你来月隐海?”
星月看向他:“妖神桀骜,越难做到的事,越要做到。我既然告诉你,我不喜星辰日月。只怕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带我来看上这么一遭”
净渊:“本尊敛了妖族气息进入夜族,神君是何时识破本君身份的?是那夜本尊邀你赏月之时露出的杀气”
“星月神弓下,夜族神域中。任何异族的气息都瞒不过我,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谁”
净渊不解:“那你为何还要收本尊为神侍?你就不怕本尊真的拿到无念石找到星月弓?”
“妖神若想在夜族做什么,本君之下无人能挡,你既为星月神弓而来,自是要留在本君身边才万无一失”
星月的语气很平淡,又带着那么一点傲然,作为夜族的主神,她亦是有底气能在夜族地界压制妖神。
净渊挑眉,语气颇感遗憾:“哎呀,本以为是设局人,没想到竟早已身在陷阱中。不存,本尊来到夜族就是为了毁掉星月神弓。现在你将本尊困于此处,是想杀掉本尊?”
星月:“本君能困你,是借天地星辰之力。若本君生了杀心,只怕夜族神域必得毁掉大半才能做到。本君有一桩约定要去完成为防你趁机生事,只能暂时委屈妖神留在此处。”
说完,星月就打算前往赴约。净渊却是再次开口:“本尊直到神君要去做什么?你与隐尊陌离曾约定千年一战。今日,正是武斗之日”
星月没有动作,只是冷声道:“是又如何?”
净渊神情却带上一点不曾察觉的忧虑:“本尊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隐尊先前闭关三载,传闻是在修炼一种秘术。隐族功法向来邪肆,神君可要小心呐”
“不劳妖神费心”星月眉间神色一动,瞬间消失,让人无法察觉,只有冷然的声音还余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