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的自我意识像沉入冰海。无数克隆体的手臂缠绕着他，皮肤接触处传来神经链接的刺痛——左明轩的记忆洪流彻底吞没了他。
【看看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意识深处浮现出元帅府的地下实验室。年幼的左明轩被绑在扫描仪上，左振国亲手调整着电极强度：“明轩，为家族牺牲是荣耀。”
【他们抽干我的意识去喂养01号】
【现在轮到你了】
左奇函在精神海中挣扎，狙击手的本能让他试图“锁定”左明轩的意识核心。但无数记忆碎片如子弹般射来：
左明轩发现《收割计划》真相的夜晚，冒死拷贝数据时被林正勋捕获。
左振国冷眼看着儿子被强制意识上传：“你的失败为奇函铺平了道路。”
最恐怖的记忆残像——左烨的机械右臂原本属于左明轩，那是第一次意识上传实验的代价。
“哥哥……”左奇函在意识中嘶吼，“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胚胎克隆体是更完美的容器】
【他们不需要有思想的工具】
现实世界正陷入更大的混乱。克隆体们突然集体僵直，皮肤下凸起蠕动的蓝色脉络——批量培育的基因缺陷爆发了。
官俊臣的医疗仪发出尖鸣：“他们在高速变异！缺少张若晨的SAVL中和作用，蓝血正在吞噬宿主！”
杨博文试图用共感安抚变异体，却反被暴走的神经信号灼伤。共感视野里浮现出克隆工厂的恐怖景象：这些胚胎全部用左明轩的蓝血培育，注定会走向失控。
张函瑞的共享突然接入元帅府的安全监控。画面里，左振国正对林正勋怒吼：“克隆体失控会暴露整个计划！”
“放心。”林正勋微笑着注射金色血清——正是张若晨翅膀的提取物，“有蝴蝶小姐的SAVL，随时可以启动清除程序。”
张桂源就在这时苏醒。
男人踉跄起身，金蓝异色的瞳孔精准锁定通风系统。他扯下气管导管扎入自己颈动脉，鲜血与金色药剂混合的瞬间，整个工厂的蓝血孢子突然沉降。
“若晨的SAVL在血液里……”官俊臣震惊地检测数据，“他在用自己当过滤器！”
变异克隆体们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暂时停止攻击。左奇函趁机挣脱束缚，但左明轩的意识已部分接管他的神经——他的右手不受控地举起狙击枪，瞄准了杨博文。
【杀光旧人类】
【这是我们的使命】
左奇函的左手死死按住右腕，枪口在颤抖中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意识战场上，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
“哥哥…你恨的不是旧人类…”左奇函在精神海中嘶喊，“你恨的是被当成工具的我们！”
所有记忆碎片突然静止。左明轩的意识核心露出最深藏的伤疤：
五岁生日那天，左振国送的礼物是神经链接训练仪。“左家子孙生而为王。”元帅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只不过…王也需要祭品。”
那时左明轩还不懂，为什么弟弟被带离实验室时，父亲嘴角会有笑意。
【祭品…原来是我和你】
现实世界响起玻璃破碎声。张桂源用消防斧劈开了冷冻舱基座，掏出隐藏多年的神经炸弹——正是用福利院哑女孩藏匿的材料制作。
“林正勋…”满身是血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开口，“我要你陪葬…”
炸弹引爆前一刻，张函瑞的共享视野终于破解了元帅府的加密频道。终极真相在所有人脑中炸开：
所谓“牧羊人”计划，根本是为了给上层建造意识永生系统。左烨的机械身躯是第一批实验体，而旧人类基因是维持系统运行的“燃料”。
左振国早已将自己的意识备份在01号核心，等待合适的容器转生。
【容器编号：09-ZQF】
左奇函的狙击枪终于掉落。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忽然明白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为何永远带着评估——那是在打量即将入驻的躯壳。
“哥哥…”他对意识深处的左明轩说，“我们一起毁掉这个地狱。”
所有克隆体突然同时仰头，眼中爆裂出金蓝交织的光芒——左明轩的意识通过神经链接，短暂夺取了克隆军团的控制权。
数百个声音齐声咆哮：
【为自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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