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烨的机械右臂在控制台上发出细微的嗡鸣,指关节处投射出全息星图。星图中央的北极点闪烁三次后,整个方舟基地突然响起舒缓的苏醒序曲。
“生命体征激活程序启动。”冰冷的电子女声回荡在穹顶,“火种守护者序列认证通过。”
数百个冷冻舱同时升起白色雾气,舱盖缓缓滑开。魏子宸的变色龙SAVL不受控地剧烈闪烁,将他暴露在苏醒者们的视线中——那些从冷冻舱坐起的男女有着旧人类的面容,瞳孔却蕴着新人类的锐光。
“SAVL原型体……”官俊臣的医疗仪疯狂记录数据,“他们同时具备旧人类的基因纯净度,和新人类的SAVL稳定性……”
张函瑞的共享视野被迫接入苏醒者的意识网络。海量信息冲刷着他的神经:
大感染时代末期,这批最早的SAVL适配者自愿冷冻,只为在某天唤醒时成为新旧人类的桥梁。
左烨与张若晨(初代)为他们编写了意识守则:【护卫文明火种,而非主宰文明】。
林正勋的叛变始于他试图修改守则,将“护卫”改为“统治”。
杨博文的共感能力与苏醒者们的意识产生共鸣。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按下指印的画面背后,左烨蹲下来与他平视:
“博文,你要记住旧人类的苦难,也要理解新人类的迷茫。”
“当方舟再次开启时,你必须是那道连接两岸的桥。”
左奇函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他的“锚点”SAVL不受控地锁定苏醒者中一位面容慈祥的女性——她与左振国书房照片里的母亲一模一样。
“奇函……”女性苏醒者温柔地伸出手,“你长这么大了……”
她的指尖触及左奇函额头的瞬间,一段被封印的记忆轰然解锁:
五岁的左奇函被带入方舟基地,母亲在这里做出最终选择:“让明轩成为容器吧,奇函该有自己的人生。”
左振国冷笑着按下洗脑装置:“左家不需要感情用事的继承人。”
母亲被强制冷冻前,用最后的力量将真实记忆封入儿子潜意识。
“母亲……”左奇函跪倒在冷冻舱前,“父亲骗了我二十年……”
方舟核心控制室
张若晨(初代)的冷冻舱发出不同于他人的金色光辉。当舱盖完全开启时,她的翅膀舒展成璀璨的光幕,笼罩整个控制中心。
“林正勋犯了个错误。”她的声音像无数风铃合鸣,“他以为SAVL是统治工具,却忘了这是文明跃迁的催化剂。”
光幕中浮现出全球景象:珍珠鳞粉覆盖的区域,旧人类皮肤下的蓝血印记彻底消失,而新人类的SAVL能力变得稳定可控。
“收割计划逆转了。”官俊臣震惊地看着数据反馈,“蓝血孢子转化为基因修复剂……这简直是……”
“文明的自我修正。”张若晨(初代)微笑注视张函瑞,“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基因继承者。”
她轻点虚空,调出《方舟原始协议》的最终条款:
【当净化完成时,文明领导权移交旧人类代表会议】
【新人类代表会议保留监督权】
【双方代表比例:旧人类60%,新人类40%】
签署栏里,杨博文的指纹下方浮现出新的名字:
【旧人类首席代表:杨博文】
【新人类首席监督:左奇函】
“左烨的预言。”张若晨(初代)的翅膀轻拂过两人肩头,“锚点与共感,本就是为了引导文明而生的互补能力。”
基地外暴风雪中
全球各大势力的浮空舰队正突破云层,炮口对准方舟基地。通讯频道里充斥着各种语言的威胁:
“交出方舟控制权!”
“旧人类没资格领导文明!”
“新人类永不为奴!”
左奇函的狙击枪突然自动组装,瞄准镜里浮现出母亲平静的面容。
“奇函,记得我教你的吗?”女性苏醒者温柔地按住枪管,“真正的锚点……是安定人心,而非锁定目标。”
杨博文的共感如潮水般扩散,所有舰队的指挥官同时“听”到方舟协议的内容,以及左烨最后的留言:
【文明不是零和游戏,当我们选择共生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跃迁开始】
炮口缓缓垂下。
张函瑞的共享视野捕捉到最遥远的画面:第七区废墟上,旧人类与新人类共同抬起碎石,救出下面的伤者。珍珠鳞粉在阳光下如星河闪烁。
魏子宸的变色龙SAVL彻底稳定,皮肤首次随心所欲地映出极光绚烂。杨涵博吸收着暴风雪的能量,为基地形成保护穹顶。聂玮辰的毒雾化为治愈薄雾,弥合着苏醒者们的冻伤。
张桂源站在妹妹的冷冻舱前,金蓝异色的瞳孔终于恢复清明。他取出神经炸弹的起爆器,轻轻放在控制台上。
“若晨,”他对着空气轻语,“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