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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妈的!退钱!”

傲世双尊

风雪止息,天地间只余一片死寂的白。

神洲城楚家大宅西侧的别院内,弥漫着浓浓的草药苦涩气。炭火烧得极旺,驱散着深冬的寒意,却驱不散楚云飞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与疼痛带来的细微战栗。

他赤裸上身趴在硬木床上,精瘦却线条分明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着深可见骨的撕裂伤,边缘皮肉外翻,青紫色淤伤大片大片覆盖着肿胀的肩臂。药童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烈酒的布巾擦拭着伤口边缘凝结的血污与泥土,每一次触碰都让楚云飞身体绷紧,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砸在床沿。他牙关紧咬,喉咙里只有低沉压抑的闷哼,未曾发出一声痛呼。

“忍着点,骨头没断已是万幸。”须发皆白的老药师楚清河,手托着一个沉甸甸的青玉药炉走来。炉内是墨绿色的粘稠药膏,散发着刺鼻辛辣的气味。“那畜生全力一撞,别说炼气境,就是寻常筑基境的护体真气也得崩开!你这小子……命硬,骨头也硬!”

楚清河语气虽严厉,浑浊眼底却藏着一丝惊叹。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一个炼气初阶的少年能在近身硬撼二阶刺背冰熊后保住骨骼完整。药炉微倾,墨绿色的糊状药膏倾倒而出,带着滚烫的热气覆盖上楚云飞背上最深的几道伤口。

“嘶——!”钻心蚀骨的剧痛骤然爆发,像是无数烧红的钢针刺入骨髓!楚云飞眼前骤然一黑!就在这痛楚即将将他意识撕裂的临界,体内深处那股蛰伏的、微弱却坚韧的金色暖流轰然炸开!

不再是沉睡巨兽的鼻息,而是一声饱含愤怒的、沉闷而威严的——龙吼!在他灵魂深处震荡!

仿佛有看不见的怒龙在他血脉筋骨中翻腾咆哮!灼热!狂暴!带着亘古蛮荒的睥睨与尊严!那滚烫的药膏刺激非但没有压倒他,反而像投入熔炉的火油,将这金色洪流彻底点燃!周身血液骤然加速奔流!撕裂的伤口传来麻痒与刺痛交织的诡异感觉,仿佛有亿万细小生灵在快速修补!连背上刚覆上的药膏,那刺鼻气味竟都在飞速淡去,被一种更纯净、更灼热的草木异香取代!药效正被那龙血之力疯狂催化和改变!

楚清河浑浊老眼骤然瞪大!他紧紧盯着药膏覆盖处——那墨绿色的糊状物,竟然肉眼可见地变薄、变清透,色泽愈发接近新叶般的青翠欲滴,散发出的气味从刺鼻辛辣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的馥郁奇香!他手指颤抖着探出,似乎想确认什么,却被一股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暖浪逼得缩了回来。

“这……这药性……怎会……”老药师的声音都变了调,满是震惊不解。

剧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浸泡在温泉般的舒适和隐隐勃发的力量感。楚云飞绷紧的身躯缓缓松弛,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咆哮似乎只是幻觉,但体内那股汹涌的暖流和伤口不可思议的恢复速度无比真实。他心头巨震——这就是父母遗物中蕴含的力量?这就是……龙?

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投向枕边那枚沾染着自身暗红血渍的古朴玉佩。此刻,无需擦拭,那模糊的污垢似乎在血渍的映衬下自行剥落,更加清晰地露出了那断裂的盘龙之躯!龙口大张,朝着他心脏的方向,宛如在无声咆哮!玉佩本身触手温热,不再是温润,而是带着一种鲜活生命般的跃动!

“云儿?”楚清河压下震惊,凑近低问,“刚才……你体内涌出的是何物?那暖意……”行医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体质。

楚云飞沉默数息,艰难地开口,声音因疼痛而沙哑:“叔公……弟子……只觉血脉奔涌,别无他物。” 这秘密太过惊世骇俗,他本能地选择了隐瞒。他低头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双臂,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竟开始微微收缩,鲜红的新肉在皮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长。血,早在昨日就止住了。

楚清河深深看着楚云飞苍白却又透出一丝莫名刚毅的脸,眼中疑虑更甚,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好生歇着。那冰熊精魄熬炼的熊胆酒,待会儿让人送一坛来,莫怕辛辣,对温补筋骨有大用。你这伤……非比寻常。” 说着,他将一本薄薄的手抄小册放在楚云飞枕边,“这是族里《蕴元功》前两层,待你伤势稳定些再练。眼下……先养着。”

“谢叔公。”楚云飞低头。那本泛黄的小册在他眼中此刻似乎有些黯淡无光。他的“磐石劲”在家族传承里已属偏门外道,而这本《蕴元功》……能比得上那潜藏于血脉深处的怒龙之力吗?

“云飞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清脆呼喊打破凝滞。楚清河的孙女楚小月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小手里捧着个粗糙陶碗,里面是滚烫的灵药粥。小姑娘看到楚云飞背上狰狞的伤口和药膏,眼圈瞬间又红了。“云飞哥……你疼不疼?快喝点粥……”

楚云飞心中微暖,扯了扯嘴角,刚想开口说“不疼”,床榻内侧的墙壁猛然一震!厚重的青砖墙体发出沉闷的呻吟!

嘭——!哗啦!

不是外面风雪的声音!是墙壁内部!

楚云飞猛地扭头!楚小月吓得手里的陶碗差点掉落。楚清河亦是眉头紧锁,目光如电般射向震动的源头。

只见靠近楚云飞床头内侧的一方老旧墙砖缝隙,竟簌簌落下大片灰土!紧接着,“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脆响!那块看似坚固的青砖,连同其下的厚实墙体,竟向内凹陷崩裂开来!露出一个拳头大小、深不见底的黝黑空洞!

一股带着浓厚岁月尘埃与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苍凉威压,瞬间从那空洞里弥散出来!不是寒意,而是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最古老的脉动!磅礴!厚重!

洞口边缘,能清晰看到一块深埋在砖石泥土中、只露出边角的黑色石片!石片材质非金非玉,透着冰冷坚硬的气息,其上线条扭曲虬结,深深烙印着无法名状的古朴符文!那符文的脉络走向,楚云飞太熟悉了!

与城中心那座古老祭坛上隐现的神秘符文,一模一样!此刻,这块深埋于他床畔墙体内不知多少年的石片,与他胸前的温热龙纹玉佩,正透过这刚刚碎裂的孔洞,同时释放着若有若无的微光!

它们……在共鸣!

楚云飞心头如同炸响惊雷!城中心的祭坛符文亮起后……城西楚家演武场遭兽潮袭击……自己挡下冰熊引动龙魂异象……而此刻……自己卧床的墙壁深处,竟然就埋藏着一块同源的符文之石?是巧合?还是……宿命早已在他不知情的岁月里悄然刻下轨迹?

他盯着那黝黑孔洞和深埋的石片,体内汹涌的龙血之力再次发出无声咆哮。是兴奋?是渴望?抑或是……面对未知的凛然战意?

 

彩云之城,南城下区,夜。

繁华褪尽后的彩云之城,剥落了白日里金粉珠玉的外衣,露出的是渗着油垢、霉斑、尿臊味的真实皮肉。一条条深窄的陋巷纵横交错,如同这座欲望之城爬行的肠子。

其中一条死胡同尽头,空气中弥漫着发酵的泔水味、烂水果味和某种刺鼻的药散味。墙壁被常年潮湿侵蚀得斑驳起皮。魏无涯背靠着冰冷的砖墙,身体在黑暗中微微起伏。

他右手五指死死抠着那块冰冷刺骨的黑色骨片,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狰狞的虬龙。左臂袖子挽至肩膀,露出的臂弯肌肉绷紧如岩石,皮肤下隐隐有暗紫色的诡异气流在急速窜动!每一次窜动都带起肌肉不自然的痉挛,仿佛皮下藏着千百条细小的活物在狂舞!他额角冷汗涔涔,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无声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抵抗着脑海中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充满诱惑力的低吼:

“放开……臣服……拥抱深渊……吞食万物……血……我要血!”

那声音在他灵魂最深处掀起滔天浊浪,嗜血的欲望几乎要将理智的堤坝彻底冲垮!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望着杀戮!撕碎点什么!吞噬点什么!

“闭嘴!”他猛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底幽暗的紫光一闪而逝。右臂伤口传来灼热麻痒的感觉,那被兽爪撕开的血肉正在骨片散发的诡异冰冷波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

但这股“力量”的代价是疯狂滋长的毁灭欲望。身体里仿佛关押着另一个意识,冰冷、贪婪、暴虐。每次动用骨片带来的力量后,那声音就清晰一分。他想把这东西砸碎扔进臭水沟,但理智告诉他,在这人吃人的泥潭里,丢掉它,下一个被撕碎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巷口传来喧闹声和劣质丝竹音调,那是附近一家名为“黑骨笼”的地下格斗场开场的征兆。那里没有规则,只有金钱与鲜血,是亡命徒和寻找刺激的富家子弟排泄荷尔蒙的泥潭,也是彩云之城最原始、最肮脏的力量交换所。

魏无涯深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将那嗜血的躁动强行压下,右手五指缓缓松开骨片,那块邪异的黑色静静躺在他掌心,如同一个无声的诅咒。他扯下一段破布,将左臂新鲜结痂的伤口潦草缠紧,随即摸出怀里的钱袋——只剩最后七块下品灵石和那筒沉甸甸的“笑里藏刀”。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去买能稍微压制这血脉深处疯狂的丹药,或者换取更强力的筹码活下去。今晚必须下注!必须赢!

黑骨笼内,光线极其诡异。

没有天光,只有分布在巨大环状空间墙壁上的寥寥数盏劣质牛油灯胆,以及悬挂在中心巨大玄铁囚笼上方正中的一盏特大号兽油灯。灯盏里燃着不知名的油脂,火苗跳跃不定,投射下扭曲的、颤动的昏黄光影。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浓郁的血腥气像是腌渍入砖缝里,无论撒多少次劣质的香土都无法完全掩盖。汗臭、廉价酒气、兴奋的体味、绝望的喘息和更刺鼻的劣质烟草烟雾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能糊住口鼻的实质性污秽热浪。

围绕着中央巨大的玄铁囚笼,高低错落设置着粗糙的木制看台座位与站席。此刻场中几乎爆满!赤膊暴徒、佩刀的佣兵、罩着斗篷眼神闪烁的家伙、穿着华服却神情亢奋的纨绔、浓妆艳抹目光贪婪的妇人……数百双眼睛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闪烁着同一种赤裸裸的贪婪与暴虐。

场地一角的简易棚台下,有人开设着赌盘。粗犷的汉子操着破锣嗓子嘶吼:“最后十息!押啊!‘血屠夫’巴虎对‘碎骨狼’!巴虎三重碎岩劲!赔率一比二!碎骨狼赔率一比五!血溅十步,骨断筋折,马上开场!买定离手——!”

一张油腻的木桌上,两只盛满灵石的粗陶碗代表双方押注。巴虎的碗里灵石堆成小山,而“碎骨狼”那边稀稀拉拉只垫了个底。

魏无涯如同一缕幽魂挤到赌桌边。他瘦削的身影在人堆里毫不起眼。昏黄的灯影将他本就平凡的面孔切割得更加模糊,只有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刀锋,在帽檐阴影下冷静地扫过场内疯狂的人群和棚下的灵石碗。巴虎?一个空有力气的莽夫。碎骨狼?步伐虽然因饥饿带点虚浮,但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被逼到绝境的真正狠厉。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过的妖兽远比自大的壮汉可怕。

“十五块灵石,‘碎骨狼’。”魏无涯的声音不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却穿透了周边的嘈杂。他将随身那筒价值不菲的“笑里藏刀”连着怀里仅有的七块下品灵石一起,压在代表碎骨狼的空碗边。

赌桌后的大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盯着那小筒标志性的玩意儿难以置信:“小子……你他妈喝高了?十五块灵石全压这快断气的畜生?想钱想疯了吧?”

“十五块灵石,‘碎骨狼’。”魏无涯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那汉子深深看他一眼,咧嘴露出一口黄牙,透着狰狞与即将发财的狂喜:“有种!接了!”他一把将那筒“笑里藏刀”和灵石扫入怀中,重重拍桌,“最后一注!碎骨狼!封盘——!”

旁边几个刚刚押了巴虎的佣兵用看白痴的眼神嘲弄着魏无涯。魏无涯毫不在意,像条滑溜的泥鳅再次挤出人群,贴着墙壁冰冷粗糙的阴影移动,目光锁死中央囚笼。

锵!一声沉闷的金铁撞击!

囚笼四角的巨大铜锁同时弹开!厚重的玄铁栅栏被场外四个力士用铰链吊起!笼中景象暴露在所有人眼底!

巴虎像座肉山,身高接近九尺,赤裸上身,盘根错节的肌肉高高坟起,闪烁着油汗与精铁般的乌光。他狞笑着挥舞手中带刺的粗大狼牙棒,发出呼呼的风声。站在他对面的“碎骨狼”,完全出乎众人预料!根本不是真正饥饿的豺狼!而是一头体态高大、肩背肌肉线条却极度紧绷、甚至显出几分嶙峋姿态的魔化巨狼!它的毛色是诡异的铁灰色,掺杂着暗红的斑块,眼瞳深处翻涌着浑浊的赤红、浓紫、墨绿,混杂不清,透着歇斯底里的狂乱!涎水不断从扭曲的嘴角滴落,龇出的一排獠牙尖端,竟泛着点点幽黑的金属寒芒!最显眼的,是它脖颈侧面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撕裂伤,新鲜的血肉还没完全凝固,露出其下的森白骨头茬子,但此刻那伤口似乎正被一股微弱的、污浊的暗紫色能量强行覆盖弥合,边缘扭曲翻卷,散发出令人极度作呕的秽气!

这狼的状态显然不对!极其不对!魏无涯瞳孔骤缩——那伤口边缘的暗紫色能量……太熟悉了!与骨片刺激自己血脉后外溢的气息,有着惊人的相似!那股污秽、毁灭的冰冷质感,绝不会错!黑骨笼……连他们喂食的妖兽都出问题了?

巴虎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随即被更强烈的自信淹没。他发出震天怒吼,巨锤般的双腿踏碎地面碎石,身体骤然前冲,手中的狼牙棒撕裂空气,带着开山裂石的狂暴力量,朝那状态异常、体型也似乎稍小一号的魔狼头颅狠狠砸落!要将这畜生连头带脊柱彻底砸成肉酱!

“吼——!”

那魔狼发出不似狼嚎的尖利嘶鸣!完全无视头颅将被砸碎的威胁,一双混乱诡异的兽瞳死死锁定巴虎粗壮脖颈裸露出的动脉!在狼牙棒裹挟的恶风压顶的瞬间,它后腿肌肉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恐怖速度爆发!

嗖!

原地竟然留下一道细微的残影!不是闪避,而是迎着呼啸的狼牙棒,精准地压低了身躯,犹如一道贴地疾射的污秽血箭!速度快得只在视线里拉出一道扭曲的暗红灰线!它精准地擦着狼牙棒带起的劲风边缘扑入!

血光乍现!

“嗷——啊——!!”

先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狼嚎!紧接着是巴虎惊怒痛苦的咆哮同时响起!

狼牙棒狠狠砸在铁笼底板上,火星四溅!但那魔狼如同跗骨之蛆,整个身体已经死死黏在了巴虎的前胸与小腹!它那只泛着幽黑金属光泽的巨口,如同一对恐怖的开瓶器,深深咬进了巴虎粗壮的脖颈深处!狼吻合拢!可怕的骨肉碎裂声清晰可闻!滚烫的鲜血如同小型喷泉般疯狂滋射!溅满了近在咫尺的铁栅栏,更喷洒在那些靠前看客的脸上身上!

巴虎的力量消失了。狼牙棒脱手掉落地面。他巨大的身躯僵硬,眼球暴突充血,难以置信地看着死死咬住自己的魔狼。他想吼叫,喉咙里却只发出漏风般嗬嗬的怪响。生命的力量随着狂喷的鲜血快速流逝。不到三息,那铁塔般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囚笼冰冷的玄铁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巨响。

魔狼松开巨口,它嘴边的暗红与污浊混杂的毛发被鲜血彻底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淌。它踩在巴虎抽搐的巨大尸体上,一双混乱的眼瞳扫过看台上陷入诡异死寂、随即爆发出更疯狂咒骂和嘶吼的人群,浑浊的兽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拟人化的嘲讽和……贪婪?它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极其缓慢地舔舐着嘴角涌动的温热液体——那不仅是巴虎滚烫的鲜血,更是带着一股狂暴气血精华!

然而,异变再起!

魔狼那双混浊混乱的兽瞳猛地锁定在魏无涯藏身的阴影处!魏无涯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隔空刺在自己怀中冰冷骨片的位置!喉咙深处滚动出野兽警惕的低沉威胁咆哮。魏无涯心头警铃大作!是骨片!骨片的气息被它感知到了?它想抢?

魔狼似乎强行压制住扑过来的冲动,低头又猛啜了一口巴虎温热的鲜血,脖颈处那道原本被暗紫色能量强行闭合的巨大创口,在吸收了强大精血后反而猛地裂开!并非崩裂伤口,而是从血肉模糊的创口深处,骤然钻出七八条拇指粗细、表面覆盖着浓稠粘液的紫黑色触手!疯狂扭动!散发出的污秽与毁灭气息瞬间提升了数个等级!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混杂进了某种令人灵魂都感到恶心的腐质恶臭!

触手钻出后,又猛地缩回伤口深处!那巨大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连断裂的骨头都在自行拼接!魔狼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嘶嚎,身体骨骼发出噼啪爆响,体型以微小的幅度膨胀了一圈!混乱的妖气变得更加浓郁狂暴!

“妖……怪物!魔物!”

“宰了它!快宰了它!”

“妈的!退钱!”

恐惧压过了兴奋,一些靠前的看客吓得尖叫后退,混乱瞬间扩散!棚下的赌桌大汉看着压在碎骨狼那边象征性押注的灵石和那个让他眼热的小筒,脸都绿了,狂吼着指使打手去抓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子。

但魏无涯早已不在原地。

他瘦削的身影如同真正的阴影,借着人群慌乱的涌动瞬间滑入一条更黑更窄的后巷。怀里的黑色骨片冰冷依旧,但那冰冷之下,正传来一阵又一阵源自血脉的、灼热到几乎要烧穿他理智的贪婪悸动!它在渴望着什么?是那头魔狼的精血?还是它伤口里钻出的那些污秽触手蕴含的秽气?抑或是……两者皆是的“大补之物”?

夜风穿巷而过,带着黑骨笼里弥漫出的血腥与腐臭。魏无涯背靠冰冷的墙壁,胸膛微微起伏。刚才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在脑中闪回,魔狼最后那道伤口里钻出的污秽触手……那暗紫色力量的本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衣襟下的骨片。

这鬼东西在彩云城,早就不声不响地渗透到了何等程度?他低头看着掌心,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紫色气流正不受控制地从毛孔钻出,缭绕在指尖,如同毒蛇吐信。

“呵……”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在黑暗里散开,带着一种近乎于癫狂的、冰寒刺骨的清醒。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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