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朝近臣,宫中内侍全都知晓偏瞒着我一人,茂则你如何看”
“茂则不敢妄加议论皇家私事”
“连你也不敢同我说真话了”
“茂则认为皇后只是有些憨直,又不知当年李顺容和太后之间的恩怨,才会闷头蛮干,才激怒了太后”
“憨直为何不直说愚蠢鲁莽,我就是想让大嬢嬢看看这莽撞的妇人就是她给我娶回家的结发妻子”
“茂则你说若是亲娘会逼我娶这样莽汉一般的妻子吗?”
茂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赵祯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从小最怕大嬢嬢,大嬢嬢待我不似圆圆那般亲近疼爱,但是那时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对我严格教诲他与我都生在了天下而圆圆是公主,不用担着这天下,不像普通人家的母子那样亲密纵容”
“谁知,谁知原来如此我非她亲生,自是不像圆圆是她亲女,我四岁时最疼我的就是许婆婆,可不知为何就被大嬢嬢按了个罪名逐出了宫,现在想想,一定是大嬢嬢害怕许婆婆忍不住告诉我真相”
“我身边只有你最能信赖”
“但是,但是这几日臣总是心惊肉跳,怕,怕”
赵祯站起身看向张茂则“怕什么”
“怕官家惹怒了大娘娘,大娘娘动了怒,对官家起了猜忌之心”
“朕是官家,为何要怕她恼怒,为何要事事受她摆布,记得幼时生母在旁可当时却不以为意,只当是低位嫔妃,而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世却还是不能接她到身边尽孝,如今我不过是让宫中的所有宫人娘子学做她做过的蜜饯糖糕,骗自己让她的味道回到宫中,大嬢嬢就要动怒猜忌,我和大嬢嬢谁更憋屈,谁跟恼怒”
另一边刘娥同样委屈“当年先皇临去嘱我替赵家守好这副江山,好待日后他儿好好的接过来,也让我要厚待兰蕙,我感念他数十年的厚爱我不敢违拗,但当时我却也问他一句,我问他此事知之者甚多,若官家他日得知真相,执意要接回生母,两宫并立,我又该如何做呢”
“他告诉我无论如何决不能两宫并立,要让李氏一生呆在皇陵,一辈子不许踏进宫闱一步”
怀真看着母亲的样子心疼极了忍不住的也哭了出来“嬢嬢”
“当年先皇下定决心把我扶正,就要有一个诞育皇嗣的理由,先皇卧病多年,朝堂暗流涌动,风云诡谲,若不是我,谁能应付的了啊,若还有一个太子生母在旁,又会有多少人谋算拉拢,结党乱政”
“你是我亲生骨血,我自问他赵祯虽非我亲生可这么多年我事事尽心,无愧于他,可他呢又是如何对我的,百般猜忌全然忘了养育之恩”
“嬢嬢你与哥哥多年母子,纵使他心中有怨,也只是一时之气,终归要顾念多年养育之恩,只要您和他说清楚,他就不会怪您了”
“嬢嬢若是我去找官家,官家未必能听得进去,只心想是我偏袒嬢嬢,不如从他身边人下手,官家身边的张茂则一向最得官家信赖,自幼跟在哥哥身旁,他说话哥哥兴许能听进去几分,让他找准时机进言不失为一个法子”
“我记着这张茂则乃是前朝权相之子,后来因为谋逆被抄了家入了宫做了内臣,当年抄家收了一只玉盏,把这玉盏还给他也算物归原主,江都知最为明事理就让他去”
“让他去告诉官家他执意要接回的生母,并非嬢嬢不通情理执意要和他作对,乃是先帝遗命嬢嬢不得不遵守,我想这样官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大宋少的了一个李顺容可断断不能少了嬢嬢”
刘娥看向女儿便得有理便同意了,也从内心感慨女儿长大了,愈发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