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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站在楼梯口，雨后的空气异常潮湿，层层叠叠的逼仄建筑在头顶上方交汇，形成一张密集的蛛网。
望向远处，有一瞬间的失神。
刘耀文“阿晚……”
他轻声念着这个字。
一只黑鸟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歪着头，滴溜溜地打量着他。
刘耀文回神，啧了一声，抬脚继续走。他的身影融进阴影里，像是要消失在无尽的雨夜里。
这里是九龙，繁华与荒芜并存，危险与机遇交织。
而他刘耀文，只是个在夹缝中生存的鬼差，是鬼王彪手中最锋利的刀，是这黑暗里微不足道的一环。
晚风带着湿气，裹挟着远方海水的腥味，吹起他耳畔的发丝。
他抬头看向天空，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
阿强总感觉刘耀文今天好像更沉默了。
可是沉默在他身上明明很平常，九龙城寨没有人会觉得不正常。
唯一的区别是……更硬气了？
不对。
阿文这扑街哥从来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哪有什么硬气软气之分。
他疑惑地歪着头，抬了抬墨镜。
跟了阿文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好像没变过。冷酷，无情，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刃。
好像没变过吧？阿强漫不经心地想着。
没变过吗？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变了的是什么呢……阿强挠挠头，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阿强眯着眼，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阿强“切……”
他嘟囔一声。
阿强“管他呢。”
他收回手，重新插进兜里，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走。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像鬼火一样。
阿强抖了抖肩膀，将夹克外套裹紧了些。他追上去，扯着嗓子对刘耀文喊。
阿强“喂，阿文，等等我！”
阿强“你走咁快做咩啊？”
刘耀文放慢了脚步。
刘耀文“唔好咁鬼死烦人。”（别这么烦人）
他淡淡地说着，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在惨淡的路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阿强讨了个没趣，撇撇嘴。
阿强“你唔好咁拽啦，我知你厉，但唔系每次都系你赢嘅。”（你别这么拽，我知道你厉害，但也不是每次都赢的）
刘耀文脚步一顿，侧过脸看着他。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有些幽深。
刘耀文“……我知。”
他轻声说。
阿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他挠挠头，有点烦躁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阿强“喂，你唔想讲嘢就唔讲，我唔会求你。”（喂，你不想说话就不说，我也不会求你）
刘耀文“我不痛快，你倒是也来烦我了。”
刘耀文忽然说。他扭头看着阿强，半张脸在光里，半张脸在影里。
阿强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发火，又像是……要哭？
阿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有点慌了，赶紧把手插回兜里，挺直了背，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强“喂，阿文，你——你系咪食错药啊？”（喂，阿文，你吃错药了吧？）
刘耀文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眉眼舒展开来的时候，有种平时看不到的少年气。
但是他现在笑得并不轻松。
阿强像是被他这个笑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阿强“……你笑咩啊？”（你笑什么？）
刘耀文收敛了笑容。
刘耀文“癫佬，你几时变得咁胆小架？”（阿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刘耀文“我笑一下你都怕？”
癫佬是阿强的小名，因为他的情绪总是变化无常，像个癫佬。
阿强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胆小鬼。
阿强“唔好激我，我阿强点可能胆小？”
阿强“你讲嘢就讲嘢，笑什么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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